喃喃说:“大夫,对,应该立即去找陶大师。
陶大师一定可以治好芳菲的伤。
”众人听的不忍,这里是荆州,一时半会间哪里去找陶弘景。
就算快马加鞭的赶到建康,谢芳菲哪里还有救,尸体早就腐烂了。
容情像想起什么,身体猛的一震,眼神激动起来。
一掀帘子,抱着谢芳菲真的上了马车。
众人一阵唏嘘叹息,看容情这个样子,离疯魔也不远了。
萧衍怕容情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吩咐车夫快马加鞭赶回城去。
容情伸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上面的图案崇山峻岭,云烟缭绕。
运力破开密封的瓶口,倒出一粒赭色的丹丸。
赫然是谢芳菲当初死缠烂打从陶弘景手中要来的“善胜”。
一手运功,一手扶起她,事不宜迟,立即喂她服下。
然后驱动全身的真气,助她吸收药力。
额头上满是汗水,心力憔悴,真气耗竭,仍然不肯停歇。
天色将近黄昏,天边尚残留一抹血红的云彩,分外的红,红的让人悚然害怕,想起别样的物事。
容情全身上下一片刺目的白,头上也缠着一块白布,手上抱着同样一身孝服的小文,赶着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出了高大冷清的城门。
马车上是一具棺木,还带着油漆的味道。
一大一小默然无语,神色木然的离开了荆州。
路上行人见到新漆的棺木,全身的麻衣白布,摇头叹息,乱世里,这样的事太寻常了。
到处都是死人,还能入土为安已经算得上幸运。
容情僵直着身体,一手抱紧小文,一手伸的笔直,不停挥舞着马鞭,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天色昏暗,一片寂寥,空旷的道路上只有马车晃动的声音,小文早在他怀里睡过去了。
马车忽然停下来。
容情冷冷的看着负手立在前方的人——青衫长袍,脸容平静的秋开雨,手上提着一个木盒,直直的拦在道路的中央。
秋开雨终于来了。
容情小心的将小文放在马车里的小床上,站起来,一脸阴霾不善的盯着他。
秋开雨一步一步走近,地上留下一个一个千斤重的脚印,清晰可见。
秋开雨表面上看起来无事,地上深达一寸的脚印泄露了他的心事。
容情眼睛看着他,默然无语。
短短一段路,秋开雨走起来,像是踩在心口的钢刀上,闪着白森森的光芒,一脚一刀,一刀一个窟窿,流出的不是血——他哪里还有血,有也流不出来。
秋开雨伸出重若千斤的右手,扶上棺盖。
容情闪出来,一掌挥开,大喝一声,愤怒的说:“秋开雨,你想干什么?”秋开雨居然没有反击,避了开去,冷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不会相信的。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如同水中流动的长长的水草,停止不下来。
他不敢再靠近棺木,宁死也不会相信的。
容情冷笑说:“她活着你不肯救她也罢了,死了还要让她不得安宁?秋开雨,芳菲会死,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还有面目来见她?你还要打扰她最后的安静?你若还剩一点良心,滚!”秋开雨对他这翻侮辱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