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好的朋友。
毕竟没有人会对自己的“好朋友”心生妄念。
可能贺枢峤也并不清楚,周崇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地潜入他每一个绮丽梦境。
第一次在梦中对上那双潋滟的眼时,贺枢峤吓了一跳,毕竟没有人会对着幼犬心动。
次日清晨他狼狈地收拾好昨夜残留下的印记,又在课间无意识对上周崇的眼睛时喉结一滚。
他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对周崇有着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即使看到他和别人正常交谈也会没由来的心口酸涩,这种类似嫉妒的情绪是他没有体验过的。
但周崇对此全然没有察觉,他和从前一样,对谁都好,即使自己吃亏也是温吞的接受,不会抱怨。
这是很糟糕的事情。
他对小狗产生了爱,但小狗平等地喜欢每一个人类,何况小狗看起来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高中毕业之后贺枢峤出国进修美术,他和周崇的联系逐渐淡了起来。
午夜梦回他也会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强硬一点把小狗留在自己身边,他完全可以借着小狗的烂好心把他绑在身边,即便那并不是爱情。
与夕。
再次见面是周崇主动约他的。
那时候贺家的工程融资出了很大问题,贺枢峤也回了国。
坦白来说他自己对这件事都不算上心,即使贺家真的破产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周崇却主动约见了他,那时候他们已经差不多六七年没见过面。
周崇变了很多,模样更加俊朗,褪去了从前的青涩,一身正装一丝不苟,完全是一副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样子,他先是和贺枢峤简单寒暄了几句,接着直接切入正题。
周崇说他知道贺家现在的问题,周家对那块地皮也很有兴趣,非常乐意提供一些帮助。
当然,他话锋一转,看上去已经完全是个成熟的商人了,周崇说,项目工程的投入数额太大,为了避免董事局的几位叔父反对,他的意见是,联姻。
贺枢峤皱了皱眉,他觉得周崇变得很陌生了。
幼犬也会长大,周崇现在完全是一匹可以用自己婚姻作为交换条件达成目的的狼了。
贺枢峤的手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即使他对贺家的事不甚了解,但他知道贺家现下的局面搅和进去完全是吃力不讨好,于是他看着周崇的眼睛,平静地问周崇这么做的原因。
那一瞬间周崇身上的自信风度好像突然消失了,他沉默了一会,重又变回了那只熟悉的幼犬,用真诚的目光回望贺枢峤,他说,我想帮你,贺枢峤。
又来了。
贺枢峤讨厌这种感觉。
周崇的话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对方是真诚地把自己当做什么挚友来看。
可是挚友不会盯着周崇吃冰棍的样子出神,更不会在夜间绮梦里将那根橘子味的冰棍替换成自己见不得人的隐秘欲望。
可他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周崇真的很笨,仅仅是讲义气这样的理由,就可以让他主动进入婚姻的枷锁,甚至他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提议有多荒谬。
贺枢峤最终还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完成了一开始的愿想,他沉默了一会,接着露出一个很完美的笑,他和周崇说,那就麻烦你了。
他住进了周崇的家,也很快意识到这段婚姻的真相。
王姨一开始称呼他为“夫人”的时候,他甚至在内心窃喜了一会。
这个称谓却很快被周崇纠正,周崇说,和称呼自己一样,叫他贺少爷就可以了。
甚至连他们的婚房也很快变成了贺枢峤的个人卧室,周崇主动搬了出去,给出的理由是为了工作方便。
连酒会一类的应酬场合也不再邀请他一起出席,尽管贺枢峤已经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