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涯心想,这是梦吗?
“嘶。
”唇上一阵刺痛,乔天涯稳住心神。
喘不过气的姚温玉咬破了他的唇。
他松开姚温玉,在他如玉般纯净的眉间留下一吻。
“抱歉。
是我唐突了。
”
乔天涯放开姚温玉,姚温玉瘦弱的手却攀上他的背脊,避开纱布,用力把乔天涯摁向自己。
姚温玉把头埋进乔天涯胸膛,不看他,嗓子压抑着哭腔:“乔天涯,我恨死你了。
”
乔天涯是行军打仗的锦衣卫,姚温玉的力气根本推不动他。
他却顺着姚温玉的动作,屈服了。
他无声地环着姚温玉青袍下的腰身,靠在了姚温玉的肩颈,也掉了泪。
姚温玉的领子被乔天涯的泪浸湿了,那个秋日的晚上,姚温玉的泪水也曾这般流淌在乔天涯的背脊。
萧驰野是狼崽,沈泽川是狐狸,乔天涯是不服输的野犬。
姚温玉是野犬的家。
他们受尽一生委屈,换来死后长相厮守。
他们很快地松开了彼此。
“换身干净衣裳吧。
”姚温玉给乔天涯递衣袍,又问:“为何砸孟婆殿?”
乔天涯在上药前已经脱得半光。
他接过衣服,坐着把白色里衣穿上,又站起身脱下裤子,套上新裤。
姚温玉转身回避,听到后方乔天涯有些犹豫的回答:“我…不愿投胎为人。
”
“我没在人生尝到甜头,不想再走一遭。
我猜想你会否成了仙,但我杀人无数,注定无法成仙。
我便问孟婆元琢何在,若寻不着你,我还不如魂飞魄散。
”
姚温玉了然:“孟婆无法透露游魂行踪,好在她也无法使你魂飞魄散。
”
乔天涯点头,牵过姚温玉,两人面对面倒在床榻上。
乔天涯拿手枕着头,受伤的背部朝上。
他对姚温玉笑,是让姚温玉动心的,侠士般潇洒的微笑:“砸了堂柱,才发现孟婆压根儿处置不了我。
她让我滚出去投河自尽。
”
乔天涯没告诉姚温玉,从孟婆殿往外看,能看到三两游魂坐在木凳上读书。
他们抱着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元琢。
乔天涯左右不想投胎,便毅然走出孟婆殿。
踏破铁鞋无觅处,姚温玉竟真的留在了奈何集市。
心爱之人近在咫尺,乔天涯伸手,在姚温玉脸上勾勒他的轮廓。
“元琢是成仙的命,又因何想不开?”
姚温玉脸色不变,说话时染上的绯色若有似无:“我心有尔相。
”
“刷”地一声,乔天涯把姚温玉扯到自己身上。
乔天涯深知姚温玉脸皮薄,一句情话能要他半条命,他珍惜地回味着姚温玉那句话,冰冷的心脏被春风灌满了。
他怜惜地轻啄姚温玉的唇:“这地儿也忒冷了。
元琢罩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