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吗?”
“我……”长笛说到一半,雪豹发出一声类似于梦话的嘶吼。
它叹了一口气,把剩下半截话吞了回去,“他不会的。
”
伊芙琳揪着地毯上的毛毡,脸颊发白。
“他不会坐视别的孩子成为巫妖。
”长笛说。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将目光落在了那本从书架抽出来的《论巫妖的成因与后果》上。
等雪豹的伤全好了之后,它便开始隔三差五地消失一小段时间,然后重新出现在书房里。
窗外的黑暗越发深沉且诡异,像不透风的幕布。
雪豹不在的时候,长笛总是注视着深渊出神。
伊芙琳也无心学习,趁长笛不注意,她偷偷地翻开那本介绍巫妖的书,翻几页,就怔忡地凝望着书上的字。
有一次,她鼓起勇气,以肚子饿了为借口,偷偷地遛出书房,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去吧。
”长笛说。
她离开书房之后,出于说谎的愧疚,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
长笛以为她已经走远了,幽幽地自语:“这次的黑夜也太久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伊芙琳咬住下唇,看着自己的脚尖,等待这一阵哭泣的冲动过去。
餐桌上的魔法并没有时间限制,只要她过去,就会有食物出现。
伊芙琳站在椅子前面,双手有些发抖,拿起餐桌上的小刀。
她把袖子撩起来,选择了一个靠近肘关节的不易被发现的地方,用力将刀锋划下去。
疼痛令她打了个哆嗦,鲜血立即从白皙的皮肤上冒出来。
伊芙琳抽泣了一声,忍耐着,等刀口被拉成一道足够长的伤,才松开手,把刀放回桌面上。
然后她闭上双眼,开始背诵那段长达两页的治疗魔咒。
在白光之下,疼痛逐渐消失。
伊芙琳望着自己已经不再流血的小臂,一瞬间有些茫然。
瞧,她的第三次咒语一点儿也没有出错。
只是因为魔力不足,所以愈合得比较慢。
她咬着牙,召唤出清洁药水和绷带,裹在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伊芙琳清洗好道具,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服,确保没有任何血迹留下。
可是回到书房时,长笛还是吸了一口气,狐疑地问:“你闻到血腥味了吗?”
“我刚刚吃了三成熟的小牛排。
”伊芙琳低下头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她也一天天学会怎么找借口,不带上长笛,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行动。
她在空无一人的餐厅一遍遍召唤出绷带,但是伤口好得真的很慢,比雪豹的慢多了。
或者走进小房间,在地毯上盘腿坐下,用下巴靠着千疮百孔的沙发扶手。
布谷鸟钟有时候会违背整点的规则,一遍遍地洗脑似的唱梅里特之歌。
后来她说:“我天亮就会走。
”
笛声停下来。
雪兔跳进房间,在她腿边闭上眼睛翻身躺倒。
她把门掩上,心不在焉地挠兔子耳朵。
它比刚来的时候瘦了,肚皮瘪了下去,一抖一抖的耳朵像枯萎的花瓣。
小布谷鸟慢慢地转过来,“你其实可以坐在沙发上。
”
“地毯就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