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丧着一张脸。
事在人为,问心无愧就好。
”
等高考成绩那天,一帮人聚在林向屿家的别墅里蹭饭。
正值夏日,林家的泳池每天换水,胡桃的泳衣还是以前买的,白冬远不会水,坐在太阳伞下看小说,冷不防,脚边冒出许成和林向屿的头,两个人一人扯一只脚,把他从岸边拽到了池子里。
“扑通”一声,白冬远挣扎着露一张脸在水面上,大呼救命。
胡桃笑嘻嘻地游过来,抓起一个哆啦A梦的透明卡通游泳圈,从白冬远的头顶上罩下去。
白冬远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住游泳圈,大口吐水。
另外三个人笑得在水里前俯后仰,游泳圈上,哆啦A梦正在开心地吃铜锣烧。
白冬远浑身湿透,他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亮,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好友们。
林向屿和胡桃用手臂压住游泳圈的一左一右,游泳圈撑不住,连同白冬远一起沉下了水。
于是泳池里又传来白冬远的哀号。
林向屿和胡桃相视一笑,伸出手,在空中击了个掌。
许成连忙捂上眼睛,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
”
晚上吃过晚饭,保姆阿姨将饭后的甜点端上来,四个人一边啃着西瓜,一边说起高考。
班级的QQ群都要炸开了,人人都在里面求爷爷告奶奶,烧香拜佛,誓言从头做人。
“我死定了,等会儿你们帮我查。
”胡桃垂头丧气。
“不行,”林向屿推了一块蛋糕到她面前,“这个必须自己来。
”
“会死人的!”
林向屿态度坚决,大家看着墙上的时钟,时针指到八点,四个人一个一个打电话,林向屿是第一个,660分,意料之中,QQ群里的喝彩声快都把手机震爆了。
白冬远从一模到高考都是一个分数,成了林向屿外的第二个奇迹。
许成只有四百分,却也不算发挥失常。
胡桃是最后一个查成绩的人,机械的声音重复念了好几遍,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胡桃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林向屿。
她轻声说:“425。
”
不只是林向屿,白冬远和许成都怔住。
以胡桃以前的成绩,考不上全校前十的大学,考所重点大学总是没问题的,这一跤摔得太厉害,但又有谁忍心责备她。
屋里开着中央空调,丝毫感觉不到夏日的炎热,胡桃的头开始沉沉地疼,心口堵得难受,前途好似一片灰暗。
要是让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
胡桃想。
对不起,她想要道歉,却不知道该向谁说这三个字。
4.
胡近得知胡桃的分数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苦了你了。
”
他是真心把胡桃当女儿疼,看到她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眼睛,胡近觉得,这丫头的命,是真的苦。
这个分数,足以说明她这些日子有多难熬。
胡近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动用自己的关系帮胡桃打听,怎么填志愿才稳妥,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机会。
胡琳的中考成绩也出来了,没比胡桃好到哪里去。
胡桃一肚子的愧疚感,胡近越是安慰她,她越是过意不去。
而胡琳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好端端的一个家,如今真是全靠胡近一个人在撑着。
大家都忙着填写志愿,QQ群里交流得热火朝天,胡桃点了屏蔽,反正林向屿也没怎么发言。
倒是老蒋给她打过一次电话,鼓励她不要沮丧,要振作起来,说填志愿是第二次高考,要好好填,人生的路还很长。
胡桃心存感激,可是人生的窘境,很难靠着他人的三言两句爬出来。
第二通电话是林向屿打来的,离提交志愿的时间还剩下两天。
“选好了吗?”他问。
“嗯,”胡桃说,“我这分数,刚刚过二本线,我们市里不是有所师范吗,以我的分数勉强能被录取,选不到好的专业,只能服从调剂。
胡叔帮我打听过了,一学期之后可以转专业,通过考试就行。
”
“那你想转去什么专业?”
胡桃说:“英语吧。
总觉得那样离你们近一点。
”
林向屿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什么呢。
”
“真的,”胡桃认真地说,“总觉得以后你们就是那种在职场叱咤风云的人,出口都是流利的英文,会去到很大很广阔的世界,会认识很多很多很厉害的人,所以我也要努力一点……”
“崇洋媚外。
”
“都说了不是了!”
“好啦,”他说,“你想好了就好,这几天都不敢给你打电话,怕打扰你。
”
胡桃苦笑:“哪有,是我自己考太差……抱歉,上海对外地生的分数线太高了,我这个成绩过去,可能连三本都读不了。
”
“其实……”林向屿欲言又止。
“什么?”
林向屿不肯再说,转移了话题:“许成打算去学土木工程,白冬远读医,本硕博连读,要八年。
”
“许然然呢?”
“她也留本市,要照顾爸妈。
”
“她挺不容易的。
”
林向屿淡淡地说:“谁都不容易的。
”
挂了电话,胡桃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铃声又响起来,她接起:“你好。
”
“胡桃,是我!程可欣!”
胡桃很惊喜:“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对啊对啊,高三真是压榨死人了!这下子终于解脱了!”
胡桃一听她兴高采烈的语气就知道她成绩一定不错,笑着问:“高考如何?艺考如何?”
“考上了!中央美院!”
胡桃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恭喜你!”
“你呢?考得如何?”程可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刚开始想去上海的,说好了在上海见,你不要怪我啊。
”
“怪你干什么?中央美院更好啊!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