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的成绩,年级前三百的同学才有希望上重点大学。
刚刚三百出头的女生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时间人心惶惶,大家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大多数人都没办法再静下心来看书了。
胡桃再次跻身前一百,林向屿每周给她开的小灶功不可没。
老蒋在班会上表扬了她,还专门把她叫到办公室询问她的想法。
胡桃说:“想……考上海。
”
“上海学校多,”老蒋说,“只是分数线都挺高的,得加油啊。
”
“是啊,我还没去过上海呢,想去看看外滩的夜景。
”
老蒋点点头:“年轻人是该多去大城市拼搏几年,开阔一下眼界,能够接触和认识许多不一样的人。
”
“还有一年,加油!”
走出办公室门,映入胡桃眼帘的就是蔚蓝色透彻的天空,澄碧如洗,一排排的梧桐树枝繁叶茂、翠绿欲滴,万物都是生气勃勃的。
胡桃舒心地伸了一个懒腰,回到座位上,在字条上写了一行字,贴在桌子上用胶条保护起来。
——最想要去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
等她写完,程可欣伸着脖子探过头来:“你可真励志啊!”
“是吧?”胡桃笑了笑,拍拍桌子,“等我毕业,非得把这张桌子搬回家留作纪念。
”
胡桃没想到,她的无心之举倒掀起了一番热潮。
班上的人纷纷效仿她在桌子上贴字条励志,连林向屿都跟着凑热闹,摸摸下巴对胡桃说:“你的字比我好看,你帮我写好了。
”
“写什么?”胡桃问。
“‘红色法拉利’吧。
”他一脸严肃地说。
“这就是你的梦想?”
“不敢当不敢当,”林向屿“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这是全天下男人的梦想!”
胡桃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你家不是有辆兰博基尼吗?据说是我们全市第一辆兰博基尼。
”
“哦,之前不是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雨吗,停车库里太久给忘了。
我爸那天突然想起来这车,一脚油门下去,发动机报销了。
”
“你爹真是个人才。
”
“是啊。
”
林向屿闭上眼睛,想象了一下自己那个胖乎乎、圆滚滚的亲爹坐在酷炫的跑车上,“嘤嘤嘤”地哭着,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求救的样子,仿佛在说:“儿子啊,快来拉你老爹一把。
”
想到自己那暴发户的老爹,林向屿忍不住在心底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胡桃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全新的白纸,工工整整地写上“红色法拉利”,连透明胶和剪刀一起递给林向屿:“拿去。
”
林向屿笑嘻嘻地接过去:“大恩不言谢,等我买到爱车之日,一定第一个带你兜风!”
“可别折煞我,林大帅哥你的副驾驶座多少人排队候着啊。
”
“说得也对。
”林向屿认真地点点头。
胡桃被他噎得半死,伸出脚踢他:“别挡我光,让开让开。
”
等林向屿真的被她踢走了,胡桃又有些后悔。
她想问问他关于许然然的事,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到了这周周末,胡桃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门口等林向屿。
他出现的时候,却不是一个人。
“来来来,介绍一下,”林向屿突然从胡桃身后出现,吓了她一跳。
他拍拍胡桃的肩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许然然,“许然然,七班的,你上次的图书证就是借的人家的。
”
然后林向屿转向许然然,推了推胡桃:“这是我们班的胡桃,胡大美人,我最好的朋友!”
许然然笑着伸出手:“你好,胡桃,久仰大名。
”
胡桃摆摆手:“别听他乱说,上次借图书证的事,谢谢你了。
”
“在路上正好碰到许然然同学,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做功课。
”林向屿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恨不得在胸前系上一条红领巾,“许然然同学专攻数学奥赛的,和我这种半路出家的不同。
胡桃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她。
”
胡桃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三个人进了图书馆,许然然先去了还书处。
胡桃忍不住挤对林向屿:“你前两天还说,没那么熟的。
”
林向屿再次破天荒地顿了顿,他将胡桃扯到书架的另外一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点,揍你哦。
”
胡桃吐吐舌头,努力用夸张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失落。
找到位子坐下后,胡桃习惯性地坐在林向屿对面。
许然然还完书,林向屿赶紧拉开自己身边的座位让她坐,她伸手把头发绾起来,就随便找了一支铅笔盘住。
胡桃用余光偷偷打量她,却正好看到许然然和林向屿不小心碰在一起的手肘,心底难受得发堵。
他们桌上摆的是同一本书,奥赛班才有的内部资料。
林向屿正在和许然然讨论一道题目,因为图书馆里禁止高声喧哗,两个人的头凑得很近。
胡桃看到林向屿自然而然地拿过许然然手中的笔,然后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
等他说完,许然然思考了一下,又接过笔,在图上画了一道辅助线。
他们并排而坐,是那样默契般配,佳偶天成。
“你们在说哪道题啊?”胡桃鼓起勇气,小声地问。
林向屿抬头,在书上圈出题号,推到胡桃面前。
“……柯西不等式?”胡桃蹙眉,“这是什么?”
然后她看着许然然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微积分》递给她。
“不,不用了。
”胡桃讪讪地笑着摆摆手,“你们继续。
”
许然然点点头,将书收回来,却发现钢笔没有墨水了。
林向屿将自己的笔递给她,然后自然而然地帮她加墨水。
胡桃左手压着习题册,头埋得很低很低,右手不停地写字。
可是究竟在写些什么,她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