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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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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固定的一根柱子上,丈量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是否有长高。

    她看到他忽然而至,总会开心不已,说不出,就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勾住他的小拇指,摇摇晃晃,不肯松开。

     “十一,”他和她说话的时候,总会单膝蹲下来,很温柔,“你笑起来,最好看,要常常笑,好不好?”她笑,嘴角扬起来。

     日日月月,年年岁岁。

     琴棋书画,她并非样样精通,却偏好棋和画。

     前者,可在藏书楼陪师父消磨时间,后者,则可趁师父处理公务时,用来描绘他的样子。

    她不敢明目张胆的画,只得将那双眼睛,那身风骨,一颦一笑,睡着的,疲累的,亦或是因战况盛怒的师父,都藏在了花草山水中。

     只她一人看得,惟她一人懂得。

     她不得出王府,自然不及师兄师姐的眼界开阔。

    每每到十日一次共用晚膳,总能听到已随师父出征的师兄,眉飞色舞描绘他如何剑指千军,身先士卒。

    而师姐又如何描绘,在市井传闻中,师父的名声。

     “十一,你觉得,师父是不是很好看?” 她怔一怔,想了想,然后很轻地颔首。

     若说师父不好看,这世上再无可入眼的人。

     “有没有听过,‘美人骨’,”最小的师姐,靠在她肩上轻声说,“美人骨,世间罕见。

    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

    而小南辰王,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兼有皮相骨相的人,百姓们都说,这比帝王骨还稀有。

    ” 师姐轻声说着,甚至说到最后,竟有了大逆不道的话。

     “小南辰王家臣数千,拥军七十万,战功赫赫,早该分疆裂土,开出一片清明天下。

    ” 她眼神闪了闪。

     她知道师姐喝多了,忘记了这个不会说闲言碎语的师妹,就是皇太子妃。

     为了配得上皇室,为了拉拢小南辰王而存在的人。

     她听得有些心慌,晚膳罢,又偷偷上了藏书楼。

    却未料师父竟也未燃灯烛,立在窗侧出神。

    她透过木质书架的缝隙,远远地,看着师父,想到师姐的话。

    美人骨,这三字虽然听去极美,却也未尝不是一道枷锁。

     她看得累了,就坐下来。

    迷糊着睡着了。

     再睁眼天已有些亮了,却不见了师父,只有长衫披在自己身上。

    衣衫冰凉,想来已走了很久,这还是初次,她在此处睡着了,师父没有抱她下楼。

     时宜的手指顺着衣衫的袖口,轻轻地滑了个圈。

     只是如此,就已经脸颊发热。

    多年前她只能背诵到“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是他,教会她“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 如今她当真是色授魂与,情迷了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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