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致渐高,知道她装睡,便促狭地往下挪动,覆在她浑圆的胸房上。
人往前靠,紧紧贴过去,可是有哪里不对,他忽然一激灵,猛地把人扳了过来,“你是谁?”
殿里光线太暗了,他得眯起眼睛努力地看。
待看清了,慌忙倒退下床,酒也醒了大半。
他怒火顿时高燃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贵妃撑起身,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一时间惊慌不已。
抓着亵衣叫了声官家,“官家息怒……”
他怎么能不怒?退后两步四下张望,不见秾华踪影。
那点残存的酒气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瓦解得粉碎,他心里的惶恐扩张到无限大,厉声质问:“皇后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贵妃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嗫嚅道:“今夜臣妾侍奉官家……”
他狠狠瞪着她,只差将她挫骨扬灰了。
想起刚才同她这样亲近,几欲作呕。
只是眼下没有时间同她算账,高声唤录景,录景从外面飞快进来,隔帘垂手道:“臣在,听官家示下。
”
他奋力打起了帘子,“皇后人呢?秦让这杀才哪里去了?”
录景心头一跳,讶然往帘内看,里间昏暗,隐约看见个人影,不是皇后,那是谁?他吓得一哆嗦,转身便往外跑,大声将值夜的人都唤出来,问秦让下落,竟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
失踪了么?秦让是钉死在柔仪殿的,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见了?他看着阶下那些迷茫的脸,惊得声音都扭曲了,“蠢才!蠢才!还不快去找!”喝完脑子里浮出几个字来——要出大事了!
再进殿里,官家正匆忙穿衣。
他颤着双腿进去回禀,说秦让不见了,果然一记耳光劈头盖脸扇了过来,今上暴怒,“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皇后呢?到哪里去了?还过什么年,传诸班直搜寻,找不到人,这福宁宫内外一个都别想活命!”
他简直要疯了,只因今日过节大意了,宫中驱祟换了班直把守,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他急得五脏六腑都烧起来,恍惚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
这回人是从他寝宫里被带走的,他这个皇帝竟做成了这样,天大的讽刺!
他急红了眼,上前一把扼住贵妃的脖子,那纤细的颈项脆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扭断。
他恨得咬牙,从来没有这样憎恨过一个人。
收紧了五指,贵妃的脸在烛火下胀红,五官扭曲起来,踮着足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皇后人在哪里?”他脸上的表情癫狂恐怖,将贵妃提起来,撼得如同一块破布,“说不说,不说现在就要你的命!”
贵妃发不出声,只是挣扎着反抗。
录景见状忙劝谏,“官家,您松开手梁娘子才好说话,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死了,官家……”
他还算清明,知道她一死线索就彻底断了,便将她掼在一旁。
她伏在地上连连咳嗽,待缓过气来便失声痛哭起来。
他没有那个耐心听她鬼哭狼嚎,一脚踹翻了她,“趁着我还有耐心,快说!”
她吓坏了,抖得语不成调,“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
他听了默默去摘墙上佩剑,蹭地抽出来便向她砍过去。
录景大惊失色,这一剑下去可了不得。
他来不及细想,跪着托住今上手臂,回头疾声道:“梁娘子活腻了么?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贵妃这时才知道躲不过,尖叫着往后腾挪,哭道:“官家饶命,这不是臣妾的意思。
臣妾是遵照太后的旨意行事,静妃现在何处,臣妾实在不知情。
”
他狠狠捏住了剑鞘,那浮雕的游龙图案压得掌心发麻。
果真又是太后,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总和秾华过不去,仅仅就因为她出身的缘故么?他是皇帝,用不着借助皇后母家的势力,那么太后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秾华这样绵软的性子,不可能与她结怨,她为什么一心要拆散他们?
他提剑出去,直奔宝慈宫。
除夕的宫苑灯火通明,皇城外便是坊院。
艺伎柔艳的歌声伴着乐曲传来,夜半时分像催命的咒语。
太后未睡,携众娘子守岁,过了子时围炉吃汤饼,他刚到阶下就听见融融的笑声。
他心里拱火,一面又奢望着秾华在那里,即便是受些委屈,只要人在,一切便有转圜。
他走得极匆忙,等不及檐下尚宫回禀便闯进了殿里。
殿中一众娘子回身看他,见他手里执剑,唬得连安都不会请了。
他一个接一个看过来,每一张脸仔细辨认,可是没有秾华,他的皇后不在这里。
太后因他出现大感讶异,原本听说他已经醉得差不多了,现在怎么又突然清醒了?其实早就有预感,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办成,也是贵妃的命数罢,看来与他有缘无份。
可是他提剑入殿是什么意思?太后蹙眉道:“官家这是怎么了?大年下的,自己宫中兵戈相见,也不图吉利么?”
他眉目上染了轻霜,摆摆手中的剑,“都出去。
”
那些嫔妃见他来势汹汹,得他一句话,顿时作鸟兽散。
殿里只余太后了,他趋前两步,没有多余的话,只问:“我的人呢?”
太后大为恼火,“什么你的人?官家今日喝多了,到老身这里撒起酒疯来了。
”扬声唤录景,“扶官家回去休息,好好的除夕,别糟蹋了。
”
录景看了太后一眼,垂手道:“柔仪殿中静妃失踪,官家正是气盛的时候。
适才贵妃欲冒名进幸,被官家识穿了,贵妃供出……是受太后之命,因此官家才会夜闯宝慈宫,请太后见谅。
太后若知道李娘子在何处,烦请太后告知臣,臣即刻接李娘子回殿中,免得官家心焦。
”
太后自然心中有数,只是会引发官家这么大的反应,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