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一个小时才能到,这空当休息一下为好。
”
飞机飞到了大海上空,黄昏的大海波光粼粼,令人目眩。
宗形拉下窗户的遮光板,背靠座位,闭上眼睛。
不消两分钟,他就睡着了。
千秋也不知不觉睡去了。
以前乘机她不怎么容易入睡,今日可能是累了,抑或是胆子有点大了。
不久,机舱内响起广播:飞机飞临巴厘岛,进入降落状态。
“这就到了吗?”
变大的引擎轰鸣声把千秋吵醒了。
千秋重新系了一下安全带,把椅背调回原处。
五点十分,飞机准时降落到巴厘岛的登巴萨机场。
这次航班起飞和降落都准时,宗形犹如占了便宜一般。
登巴萨机场是印度尼西亚最大的旅游胜地窗口,建得很别致,像层级一样重叠的小屋突向停机坪。
宗形和千秋并肩走向机场出口,一个身材短小的日本女性快步来到两人面前。
“您是宗形先生吧!我叫广田美树。
”
宗形通过旅游代理店一个叫木崎的朋友聘请了巴厘岛导游。
他起先以为巴厘岛只是个小岛,用不到导游。
木崎说还是有比较好,便给介绍了一个。
“你们辛苦了!下面由我来带路。
请多关照!”
这个叫广田美树的女导游,很爽快地跟两人搭话。
登岛之前,两人曾担心彼此的关系被导游刨根问底,而有所顾忌,但是这个女性很爽朗,很开明,无需担忧。
宗形决定以其名字相称呼,叫她“美树女士”。
“请在这儿稍等!我马上让车开过来。
”
美树绕过出租车站,朝停车场方向跑去。
这儿与雅加达一样,若干当地人很无聊地聚集在候机大楼前。
但与雅加达相比,好像人文静些,穿的衣服好看些。
美树很快将乘坐十人的旅行轿车带了过来,车身上有当地旅游代理店的标志。
从美树的名片上看,她是这家代理店的店员。
“这车也许坐着不舒服,请忍耐一下!”
宗形和千秋并排坐到车中间的位置上,美树坐到了他们的前排。
“咱们是否先去旅馆?您两位是到旅馆用餐吗?”
美树问道。
宗形看了一下千秋。
“去哪儿?”
“我哪儿都无所谓……”
“要是外面好,就去外面,去有西餐也有日餐的地方。
”
离开日本才两天,宗形就留恋日餐那清淡的味道。
“先去办住房登记,再去吃日餐好吗?”
车子沿着伸出的半岛顶端一直朝北开。
透过西面的车窗可看到大海,火烧云把整个天空烧得通红。
“木崎君向您问好!”
“是吗。
他不会来吧?”
“他觉得巴厘岛挺好,想在这边找工作。
”
木崎在四年前因拍摄电视外景来过巴厘岛,他好像很喜欢这里。
“他还说退休后,定居在巴厘岛。
”
“木崎先生有多大年纪?”
“不是很大,还不到五十岁。
”
车子很快驶离滨海公路,进入乡间小道。
道路旁椰子树繁茂成林,貌似爪哇。
朝向道路散布的住户,家家都有石砌的门,上面装饰着表情可怕的神像。
“那是驱逐恶鬼的守护神。
猛一看,只能看到一个脸,但仔细看,冲着四个方向有四个脸和很多只手,而且有两只脚。
”
听说如此神奇,宗形和千秋扒着车窗向外看。
“过去,巴厘岛上没有人烟,是块平坦的不毛之地。
爪哇岛被当地土著控制后,愤怒的印度教徒们移居到这个岛子上,开垦了这块处女地。
因此在印度尼西亚,只有巴厘岛是印度教。
这里的人性格也比较温和。
”
尽管美树长年居于印尼,但日语讲得既清楚,又易懂。
“移居来的教徒们在岛上东西南北各处,占领自己的地盘。
其中的阿滚山是活火山,被他们尊为巴厘岛的灵峰。
从这个位置看不到,在那边。
”
美树女士所指的方向,尽是连亘不断的巍峨群山。
“您两位这次不去高原吗?阿贡山。
”
一般提起巴厘岛,都是“南太平洋中的蓝色海岛”的印象。
说是还有高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巴厘岛风光旖旎,海美山更美。
尤其这正北方有座山,当着日本朋友的面,有点不好意思说名字(1),山的名字是京打玛尼(2)。
”
“京打玛尼?……”
千秋紧跟着重复道,接着讪讪笑了。
“那里是高原,气候也凉爽,从展望台可以眺望亚邦山、阿贡山等海拔两三千米高的大山。
前往途中还有湖,湖面被薄薄的雾霭笼罩着,显得很神秘。
”
美树的语调不自觉地变成了导游调。
“那儿有旅馆吗?”
“有,还有别墅。
如果时间宽裕,去一天看看怎么样?”
听说山高湖美,千秋好像产生了兴趣。
“到那儿需要多长时间?”
“离登巴萨七十公里左右,有两个小时足够。
你们还在这儿待几天?”
“打算待五天。
”
“那就去看看嘛!”
他们原先打算到了巴厘岛,看看蓝色的大海潮,听听滚滚的波浪声,吹吹南国的湿润风,赏赏热带的风土情,悠闲自在地度过每一天。
其他无论多么有趣的东西,都不去关注它。
这对于每天生活在匆匆忙忙之中的人来说,是最大的奢侈与享受。
“你们要是去,提前预订别墅比较好。
”
“再考虑一下。
”
宗形对高原风光也感兴趣,但不愿意改变原先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