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大,头发无序地披散到肩上,她仍然用手按着脸颊。
“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美子。
”是不太清晰的回答。
“名字挺好啊,喝点儿什么吗?”
女人没回答,端坐在柜台边,托起腮。
“好长的电话啊。
”
晶子还在通话,并不停地点头,有时还笑出声。
“喝点东西吧!”
驹又说了一遍,女人仍不答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很怪啊。
喝点儿果汁的钱,我还付得起。
”
驹有点发急。
“你能喝就喝嘛!”
女人仍然托着腮,脸面朝向一旁。
“喂!不知你来这儿多久了,在客人面前,请不要托腮!”
女人没应答,直接把脸转向了背面。
“喂!”
驹站起来,想把女人托腮的手拉下来。
“你要干嘛!”
晶子大声喊道。
此时,驹已把女人托腮的手拉开了。
因为驹用力过猛,把柜台上的杯子碰倒了。
女人蹲在了柜台下面。
驹探出身子,凝视着蹲在柜台下面的女人,不再说话。
“别这样!”
刚才还在打电话的晶子,挡在了驹的面前。
“别用暴力!”
“我只是……”
驹说不出话来。
晶子把碰倒的杯子扶正,冲着蹲在柜台下面的女人说:
“美子请别介意!你现在就回家吧!”
女人两手捂着脸,跑到柜台后面去了。
“我们也要回家啦。
”
驹和富雄站起身来。
“今天又结束了。
”
晶子用收款机算了账,把账单递给驹。
驹付完钱,两人走出店门,听到了救护车的鸣叫声。
三
车站旁边的霓虹灯映得天空发红。
驹和富雄离开酒吧,快步走出胡同,在一家旅馆前的石墙下停了下来。
“怎么样?”
富雄一边和驹并排着撒尿,一边问。
“你刚才看清楚了吧?”
“不太清楚,好像是那个女人的嘴受了伤。
”
“不是受伤,是嘴到耳朵全裂开了。
”
“还有这种事儿?”
“以前曾经听说,有人像狼一样咧着嘴。
”
“刚才那个漂亮的女人真的咧着嘴吗?”
“不,已经缝合了。
那无疑是砍伤的。
”
“她是为了掩盖真相,才托腮的吗?”
驹撒完尿,微微地打了一下哆嗦。
富雄也把裤扣系好了。
两人沿着旅馆林立的道路快步向前走。
“她不能总那样托着腮来掩盖吧?”
富雄走在坡路边上说。
“总那样掩盖,人可受不了。
”
一对情侣从前面的旅馆走出来,快步经过他俩面前,沿坡路走下去了。
驹停下来,点燃了香烟。
“她有那样的伤疤,怎么还工作呢?”
“……”
“还是想要钱吧?”
“不清楚。
”
“不会是她男人让干的吧?”
驹嘴叼着香烟,轻轻地摇摇头。
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汽笛声。
“你还去洗浴店吗?”
“我倒好说,你呢?”
“我不去了。
”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去了。
”
“是因为你见到了刚才那个女人吗?”
“……”
“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
驹不置可否,把西服领子竖了起来。
“还是有点冷啊。
”
“几点啦?”
“三点。
直接拦辆车回家吧。
”
驹把吸了半截的烟扔到脚下,用鞋底捻灭。
富雄又突然问道:
“那个女人现在咋样了呢?”
“不清楚啊。
晶子这人很差劲。
”
“怎么呢?”
“那个女人那种状态,她直说就好了。
”
“可能是不好开口吧。
”
驹一边走,一边点头。
“那个女人会恨我吧?”
“不会的。
”
“那当然好……”
驹挥起拳头,在自己脑袋上“嗵嗵”捶了两下,又回过头来,朝“忘乡”所在胡同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