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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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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接受。

     圣子在大家议论的当间离开了公司。

    对不住了!工会。

     此时此刻的圣子,顾不上考虑什么奖金不奖金的。

     离开公司后,她来到骏河台下的餐馆,吃了份意大利面,喝了杯咖啡。

    而后慢悠悠地向车站方向走去。

     她在车站的公用电话亭里给高明挂了个电话,告诉他要晚一些回去。

     高明跟以前一样只是“噢”地答应一声,并不问理由。

     “脚怎么样了?” “好多了。

    ” 就这么一个回答,到底是否好了不知道。

    圣子放下了电话。

     她直接上了电车,在四谷站下了车。

     上次跟加仓井见面后,已经过了近半个月。

    本来八天前要见面的,却因加仓井的妻子突然去世泡汤了。

     那天跟现在一样刮着寒风,天气寒冷。

     圣子看着墨黑的夜空,突然意识到马上要见的是妻子过世才七天的男人。

     他妻子的骨灰还在家里呢,这时见面合适吗? 圣子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邪恶的事情。

     可是比较自己,更重要的是加仓井怎么想。

    莫非在他的意识中,妻子之死使之获得了自由? 圣子觉得,这样的话,两人都会被加仓井之妻的亡灵诅咒的。

     到达饭店时,已经八点过了。

     圣子跟以前一样,穿过大厅,来到左边的咖啡茶座。

     在右边靠里的座位上,加仓井在那里等着。

    圣子径直走到他面前,微微地低下头:“对不起,等久了吗?” “哪里,刚到。

    晚饭呢?” “吃过了。

    ” 服务员过来,圣子要了杯咖啡。

     这么面对面坐下后,圣子总算涌起来一股重逢的实感。

     “久违了。

    ” “嗯。

    ” “已经有半个月了啊。

    ” “十四天。

    ” 圣子准确地记着两人没有见面的天数。

     “是吗?” 加仓井像是想起了那些手忙脚乱的日子,点点头。

     “已经平静下来了吗?” “嗯。

    ” “突然感觉寂寞了吧?” 加仓井没有回答,点起了一支香烟。

    寂寞了?不寂寞?他不回答。

    也许这种沉默是一种心地善良的表现吧。

     “家里怎么安顿的?” “以前家里就有佣人,没有变化。

    ” 加仓井极其自然地说。

    圣子对他的“没有变化”挺在意的。

     “可是,孩子们会觉得很孤单的吧。

    ” 加仓井头转向了窗外。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怎么觉着就这么几天工夫,他鬓角的白发明显地增加了。

     圣子顿时涌起想要安慰眼前这个男人的冲动。

     “真是难为您了啊。

    ” “大家都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

    只不过是对前来吊唁的人点头致谢罢了。

    ” 加仓井苦笑着说。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来参加葬礼?” “有点儿感冒了。

    ” “听说了。

    就只有这个理由吗?” “是啊……” “那,走吧。

    ” 加仓井将两份账单拿在手上。

     “今天就到此了,我回去了。

    ” “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可……” “那,急着回去干吗?” “但是,今天不要了吧。

    ” “别那么别扭……” 离开饭店,加仓井先坐上了出租车。

     “怎么了?” “我不去。

    ” “哎呀,先上来……” 没办法,圣子上了车。

     车门关上后,汽车绕过饭店前面,向四谷方向驶去。

     还是去那个旅馆。

    圣子两手插进大衣的口袋里,身体绷得紧紧的。

     刚过头七,就要去旅馆,这是什么事儿啊?以前虽一直卧床不起,但……毕竟是长年相伴的妻子啊。

     难道不应彼此心情平静下来,再好好相爱吗?头七刚过,就迫不及待…… 今天能在那里等候,令人高兴。

    但实在让人觉得他是受欲望的驱动。

    也许男人可以这样,女人不行。

    身体重要,情绪也重要。

    必须在极其放松的情况下才能接受。

    像加仓井这样的男人,应该明白这一点的。

     汽车穿过外苑,驶向千驮之谷的那家旅馆,不言自明。

     不一会儿,汽车在落叶飘散的法国梧桐林荫道前停了下来。

     “下去吧。

    ” 加仓井低声说道。

     “不。

    ” 圣子坚定的态度,似乎使加仓井也有点儿吃惊。

     “先下来再说。

    ” 加仓井又说了一声。

     “拜托,快点儿决定……到底怎么样啊?” 被司机这一催促,圣子无奈,下了车。

     汽车像是发怒了一般,猛地发动,瞬间消失在法国梧桐林荫道的一端。

     “怎么了?” 现在只有两个人了,加仓井又一次问道。

     “不愿意。

    ” 今天一开始就说过了“不行”。

    虽已亲密无间,但是,女人是有不愿意的时候的。

    不论多么喜欢对方,总会有这天不想亲密的时候。

     “我直接走到千驮之谷车站,坐电车回去。

    ” “还在生气吗?” “根本不是生气的事儿。

    ” 如果不是要做爱的话,圣子可以陪他。

    说实话,圣子今天真想见加仓井来着,也很想一起说说话。

     但让圣子现在不情愿的是,头七刚完,就迫不及待地要见面要去旅馆。

    她讨厌这种赤裸裸的做法。

     “那,到那边去喝了茶再回去吧。

    ” “不了,今天这就回去了。

    ” 这会儿去喝什么茶?刚刚别扭了一场,那份窘迫不悦尚未散去呢。

     “是吗……” 加仓井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后,开始迈步向车站走去。

     “下次什么时候可以……” 两人并排走着,他问道。

     “什么时候?……” 这不是圣子回答的问题。

    加仓井邀请,圣子不去多想……顺从愿意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今天很可惜。

    ” “……” “说实话,今天想要来着。

    ” 加仓井说这些话的时候,两人已到了车站的售票口前。

     “那……” 圣子回头望时,加仓井正目送着圣子,脸上露出了寂寞的神情。

     坐上电车后,圣子觉得有点儿魂不守舍,好像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那样坚定地拒绝他呢?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奇怪的是,当加仓井放弃去旅馆、改道去车站时,圣子却又希望加仓井再次提出去旅馆。

    对方刚决定不去,圣子倒开始后悔了。

     进则退,退则进。

    这或许就是恋爱的策略手腕吧。

    跟加仓井分手后,现在又是一个人了,她开始觉得自己干了件很无情的事。

     即便是刚刚过了头七,加仓井那么想要的话,也许应该给他的。

     圣子曾经在什么书上读到过:男人的生理条件跟女人不同。

    男人一旦想要的话,是迫不及待的。

     特别是加仓井,一个四十三岁的健康男子。

    想要的话,目前只有圣子。

    不对,如果男人只想要解决性欲问题的话,也许会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女人。

     可是,圣子觉得加仓井最爱自己。

    虽然他有些害羞,不曾明言,但是可以实际感受到的呀。

     疲倦了的时候,感到烦恼的时候,当然一定想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

     从这个角度考虑,今天难道不该接受加仓井,温柔地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吗?今天加仓井最想要得到的就是圣子的这片柔情吧? 可是……自己干吗要冷冰冰地将他拒之千里呢? 真是一个不懂事的女人。

    圣子对自己的行为摇头叹息。

     不过,加仓井跟自己分别以后,干什么去了呢?直接到什么地方去喝酒了呢,还是去找什么女人了呢? 她想:“怎么会呢?” 他如果去了别的女人那儿做爱,固然是无法忍受的。

     无论如何,这一点绝非她所希望的——就那么直接回家。

     这会儿已分别了也没办法,明天……如果他再度提出想要的话,就乖乖接受吧。

    绝不再那么任性了。

     圣子暗忖。

    闹了别扭以后,她反倒更爱加仓井了,真是不可思议。

     在以后的几天里,加仓井、圣子几乎没说话。

     不过两人是社长与秘书的关系,所以并非缄口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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