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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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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好听的,也一定会采取含沙射影的方式。

     但是,高明也好加仓井也好,至今却完全没有那般迹象。

    漠然置之,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为什么能够那样冷静呢?圣子到底还是想不明白。

     看到两人沉静漠然的态度,圣子怀疑两人并不是真正地爱自己。

     但是回过头来一想,又觉得那种冷漠的态度或许才真正是一种男人的表现。

    彼此看似漠不关心,内心深处没准儿正在纠结或烦恼。

     有时,圣子突然意识到并感到吃惊,高明和加仓井都有某种细腻的感情,作为女人的圣子都自叹弗如。

    那份细腻是女人根本无法企及的。

     高明接近圣子,不会让圣子感觉到妻儿的存在;同样,加仓井也绝不会让圣子感觉到他的家庭。

    为了爱情,两人都干净利索地扯断了背后的影子。

     女人不管怎样热恋丈夫以外的男人,都无法做到那样的程度,终究会露出已为人妻的面容。

    当然情况是不同的。

    但某种意义上,男人或许是更为杰出的表演者。

     有女人认为,男人狡猾。

    可圣子并不完全认同,她觉得与其说是狡猾,不如说是男人的善意及体贴。

    因为撒谎的本意与狡猾无涉,乃是出于某种善意。

     不过,高明与加仓井两个男人间完全彻底的沉默令人恐惧,两人的言行好像都在竭力回避一个彼此不能触及的神圣部分。

     高明走了约一个月。

    某日,圣子跟加仓井约好见面。

    仍在N饭店的咖啡茶座。

     圣子比约定时间六点晚到了十分钟,但是加仓井还没有来。

    圣子觉得这种情况挺稀罕,他们的约会,加仓井从没迟到过。

    她要了杯咖啡坐下来等候。

     今天见面,也是加仓井提出来的。

     加仓井下午出席了编辑会议后,出了门。

    过了一个小时又来电话说,今天有事不回公司了,想下午六点在N饭店见面。

     跟以往一样,圣子以办理公事的口吻答道。

     “好的。

    ” 电话上只说有急事要办,但不知加仓井在哪儿。

     圣子喝了一口有点儿凉了的咖啡,看了眼窗外。

     初冬的夜晚,夜幕正降临。

    寒气中,高速公路的霓虹灯在增光添彩。

     大都市的夜晚又将拉开帷幕。

     圣子看了会儿窗外的夜景,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六点半了。

     加仓井迟到了三十分钟,这可真是太少见了。

     该不会是弄错地方了吧。

    没有特意指定地点时,两人见面的地点一定是在N饭店。

    时间也的确说的是六点。

     莫非为见什么人,说话说晚了些?还是正在写稿,再写两页便可截稿,打算稍迟一点儿? 圣子环顾了一圈大厅四周,目光转向了窗外。

     在树木枯萎了的庭院里,水银灯冷冷地泛出白色光芒。

    一年又快过完了。

     就在圣子呆呆地看着窗外时,服务生穿过包厢座席招呼道:“日诘小姐!在吗?日诘小姐!” 圣子朝服务生那边瞅了一眼,的确是在招呼自己,便站起了身。

     “我是日诘。

    ” “您的电话。

    ” 圣子拿起手提包,走到付款台旁边的电话旁,拿起了电话听筒。

     “等急了吧?”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加仓井的声音。

     “是。

    ” “对不住。

    ”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听筒里隐隐传来说话声,“突然……去不了啦。

    ” 圣子拿着电话听筒,没有说话。

    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她脑际。

     “我太太去世了。

    ” “夫人?” “两个小时前。

    ” “……” 两个小时前,正是圣子准备离开公司的时候。

     “怎么回事……” “这一个月,病情恶化,住进了信浓町医院。

    最近时时发作,今天下午开始越来越严重……” 听怜子说,加仓井妻子患有严重的心脏病。

     而且,夏天去蓼科以后心脏病又发作了,便直接住进了那边的医院。

     这几年来一直抱病,公司的职员几乎都没见过她。

     “医生们也想尽了办法,还是不行。

    ” 圣子想象着电话另一端加仓井此时的表情。

     “现在从哪儿打来电话?” “医院。

    这会儿得回家。

    ” “公司职员那边呢?” “我会去通知的。

    ” “那……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今晚不用。

    ” 加仓井的声调很冷静,但圣子听起来声音里透着悲哀。

     “所以,今天不能去了。

    ” “噢。

    ” 那是当然的了。

    加仓井应该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在这样手忙脚乱的时候还打电话过来,圣子觉得心里挺感激的。

     “那,我明天也……” “嗯。

    ” “请多当心。

    ” 加仓井像是应了一声,但声音很低,没听清楚。

     放下电话后,圣子轻轻用手拢了下耳边的头发,回到了方才的座位上。

     接电话前,旁边的位子是空着的,现在那里正面对面坐着两个年轻的女性,像是刚参加了什么人的结婚典礼。

     圣子看着她们色彩艳丽的长袖和服,暗自思忖:加仓井的妻子真的死了吗?太突然了!难以置信。

     圣子觉得加仓井很快又会打来电话说刚才那是开玩笑。

     但是刚才加仓井电话里的声音十分平静。

    也许早就有了思想准备,这个时刻早晚会到来。

    尽管是死亡消息,加仓井的声音却沉着、平静,圣子觉得,这证明他事先是有心理准备的。

     当然电话里没有平日的爽朗。

    可是仅从声音判断,也没有慌乱的感觉。

     虽说作为亡妻的丈夫、丧主,惊慌失措、万分悲痛会让人感觉失态,但加仓井也未免太过平静了。

     想着想着,圣子逐渐觉得加仓井很可怜。

     不用说,他要抚慰、鼓励两个孩子,还要一一应对那些前来吊唁的人,同时还要做灵前守夜的一应安排。

     本来应该沉浸于悲痛中,守护在遗体旁,可现在却要东奔西走安排各种事情。

     圣子的眼前,瞬间呈现出加仓井安排灵前守夜的情景。

    旋即又消失了。

     第二天,圣子来到公司,职员们已知道了加仓井妻子死亡的消息。

     总编牧村及出版部长高杉,昨晚似已去过府上吊唁。

    听他们说,加仓井的妻子昨天下午三点来钟突然心脏病发作。

    起先控制住了,可一个小时后再次发作,就那样心脏停止了跳动。

     加仓井的妻子患有心脏瓣膜症,苦于心脏哮喘。

    今春开始病症恶化,好像医生也说不会拖得太久。

     听说加仓井的妻子时常心脏病发作,为防万一,他总是将自己的去处告诉医生,以期紧要的时刻能够联系上。

     这次说是下午突然病情恶化,医生直接跟在外工作的加仓井取得了联系,加仓井便直奔医院,幸好赶上了妻子的临终时刻。

     “社长很少谈及妻子。

    可社长的细心周到令人感佩。

    ” 高杉感慨地说道。

     圣子听着他们的言谈,想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下午,加仓井是从外面打来电话,说道: “有点儿急事,回不了公司了。

    ” 现在想来,那件急事可能正是其妻发病。

    像是直接去了医院。

     然后五点来钟,病情得到控制。

    他大概心想,六点钟的约会还来得及。

     每次都是这样,加仓井大概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习惯了妻子发病。

    当然,他也小心周到地应对妻子随时可能的死亡。

     这么一想,加仓井跟圣子在饭店过夜,没准儿也将地点告知了医院或家里。

     圣子不知实情,以前以为他全不顾家,堂而皇之地跟自己过夜。

    看来她想错了。

     “正式的灵前守夜是在今晚,明天十一点出殡。

    公司里,有工作安排的人留下,其余的明天中午都到社长家里帮忙去。

    ” 高杉安排停顿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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