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还特意命人去调查了,从断崖飞桥上跳下来正好落到崖底的河中,很安全。
”
“你又不会凫水,掉进河里也是一个死,这叫安全?”
慕仪闻言有些理亏,但依然面色不变,甚至还诚恳地安慰道:“计划总有偏差嘛!别在意别在意!”
她怎么能告诉他,打从一开始她的计划就是引姬骞对她出狠手,好把他引出来,然后抱着他一起跳崖。
他功夫那么好,想必两个人都能顺利逃脱。
奈何姬骞的狠手实在太狠,她又被迷药搞得稀里糊涂,一个激愤就逻辑混乱、忘记自己原本就是这个打算,十分乌龙地先跳了,还好他在最后关头抱住了她,不然她这回就真的英勇捐躯了。
若真的那样,也不知道姬骞会给她整个什么样的谥号……
秦继面无表情瞅她半晌,忽然笑起来,眼角的笑纹如碧波上泛起的涟漪一般醉人,“你居然还是这个样子!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许你早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你居然还是这样。
”
慕仪笑意敛去,看着手中的烤鱼,“怎么会没变呢?你不觉得,我面目可憎了许多?”
“怎会?”他凑近她,“你还是跟从前一样,清若莲蕊,洁如栀子,让我心动。
”
慕仪与他对视许久,移开视线,“我没变,你却变了。
绍之君从前可最是严肃,不苟言笑,哪里会这般花言巧语?”
秦继敏锐地察觉到慕仪的不自在,明白她已经逐渐平静下来,骨子里的男女大防意识开始找回阵地,已不能如方才那般与自己亲近了。
自嘲一笑,他正打算岔开话题,却听得慕仪一声惊呼:“暨宣!”
“谁?”
“就是我的那个影卫!”慕仪神色焦灼,“不知道他逃掉了没有!绍之君你跳下来比较晚,上面什么情况?”
“我几乎是跟你一起跳下来的,你没看到,我自然也没看到。
”
慕仪想想也是,无奈地叹口气,“但愿他不要有事。
你也好,他也好,都是被我连累的。
我真是天下第一大麻烦。
”
“你怎么会是麻烦?他是你的影卫,为你赴死都是应当的,更何况,也不一定会有事。
”
慕仪垂眸,“可我,真的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因我而死了……”无论是她的朋友还是护卫。
秦继闻言默然。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忽然问道。
慕仪回过神来,不答反问:“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那晚我在椒房殿看到的青鸟,就是采萧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继捡起一根柴火,拨了拨已经熄灭的火堆,“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我也不想骗你。
所以,你可以不要问么?”
慕仪低头不语。
“生气了?”
慕仪摇头,“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
现在有太多的人对我虚与委蛇,满嘴谎言。
有一个肯对我以诚相待的人,我觉得很难得。
”
秦继闻言沉默许久,方一字一句道:“可我曾经,也骗过你。
”
“身不由己的状况,我会不明白吗?从前的事不怪你,甚至就算以后你出于某些原因再来骗我,我也不会怪你。
”慕仪凝视着他,“故人凋零,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秦继一时颇为动容,“阿仪……”
“所以,答应我,不要以身涉险,好么?”慕仪眼中水泽隐隐,“好好珍重自己。
走到如今这一步,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你能回来是老天给我的恩赐,我真的不能见你在我面前再死一次。
”
这就是她的目的。
甘冒生命危险跳下万丈深渊,她所求的,无非是跟他说出这么一番话。
秦继看着她,用力地看着她,良久忽然攥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好。
我不死。
我会好好活着,一定比你活得长久!”
慕仪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这是一个誓言。
她知道如秦继这样重信守诺的君子,不说则矣,一旦立下了誓言必然是要以生命去践行的。
偏偏她的要求便是让他珍惜自己的性命,只要他肯答应,便一定不会再去自蹈死路。
自从猜到他还未死起,她便一直担心他此番回来是为了复仇。
纵然他武功盖世,可如今姬骞身为一国之君,哪里是他轻易动得了的,一着不慎自己反倒是身首异处,故而一颗心一直高高的悬着,就怕来不及阻止以致铸成大错。
直到此时听了他的承诺,她的心才算安稳下来。
采萧忽然叽叽喳喳地冲过来,在二人头顶盘旋。
秦继见状立刻起身,“有人找过来了。
我们走。
”
慕仪瞥一眼熄灭的火堆,暗道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生火烤鱼,那些人现在才赶过来真是有够废柴的,估计回去就得被罚俸。
她起身欲跟上他,然而还没迈出一步便僵在原地。
秦继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只见她雪玉般的纤足踩在自己的外袍上,不知该怎么走。
他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蹲下身子,“上来。
”
仿佛知道身后人的犹疑,秦继沉声道:“你若不上来,我们今日便都走不了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