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垂下一条普通的帕子,“擦擦。
”辛弈道了谢,擦了鬓角的汗,却不见这帕子上有主人印记。
柏九道:“这是给你的,收着吧,常日里也方便用。
”
辛弈笑了笑,道:“大人喜欢吃什么鱼?今儿得了这一篓,想怎么吃都足够了。
”
“红烧。
”
辛弈又擦了擦鬓角的汗珠,酒窝旋起来,“这倒正好,我也喜欢红烧。
”他说着又转看向柏九,道:“今日晚膳大人可要多吃些。
”
柏九正量着那汗珠晶莹滑过他鬓角脸颊,闻言下意识“嗯?”了一声,竟难得的未曾反应过来。
辛弈不知他心思都在自己这儿,只笑道:“明日就是端阳节了,晚膳只怕要装模作样的过。
”
柏九正见那汗珠说着额角滑到他良善温和的眉眼旁,又滑到正在深旋的酒窝。
柏九喉头发紧,装作漫不经心的转眼目视前方,颔了首,连一向带笑的唇线都收紧了。
辛弈只见他忽地面无表情不再接话,也不知为何,走在树荫下也不紧张了,倒生出一种大人正经的样子也十分气势的感觉。
两人到了归处,鱼篓就交给了曲老。
今日时候还早,日头才偏斜,距离黄昏还有些时候。
于是两人在院中树荫下坐了,下了会儿棋。
辛弈并不擅长玩这个,但这次意外地有输有赢,倒也尽兴。
只是收棋时见对面的柏九姿态风流殊丽,忍不住笑起来。
柏九知他笑什么,将黑玉棋子拈在指尖摩挲,“想不到大人竟是个臭棋篓子,白费了一身好皮囊,是不是?”
辛弈倒在躺椅上摇晃,道:“大人这棋艺真是出乎意料。
”说罢又笑起来。
柏九将棋子收了,在他一旁的躺椅上也躺了,只道:“倒也不可惜了,权当搏人一笑。
”
树下有微小的风撩动额发,辛弈躺在藤椅上轻轻晃动着看着树叶空隙中泻出的日光。
日光斑斑驳驳的滑过他眉心和手指,一阵令人慵懒的放松闲意。
柏九在一侧微微敛目,并不摇晃,只是听着他的呼吸和摇晃声,有几分昏昏欲睡的闲散兴致。
等到辛弈侧头去看柏九时,才发觉他似已入睡。
眉眼平静,神态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