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陆衡说:“陆府有个管事,叫陆应……”他拿出一块玉佩,顶好的羊脂玉,做工精细,挂了红穗子,陆衡将它挂在了宋小舟腰间,“此人可信,若你有危险,他会帮你。
”
宋小舟眨了眨眼睛,乖乖地点头,指头搓了搓腰间的玉,镌刻了个衡字,想是陆衡的贴身玉佩,阴凉凉的,像陆衡的手一般。
临行前,宋小舟抱着陆衡的脖子,很是不舍,说:“你不能走啊。
”
陆衡莞尔,道:“好。
”
宋小舟是骑着马走的,腰间羊脂玉佩在烈日下熠熠生辉,陆衡不声不响地站在树荫下,看着他亲手挂上去的那枚玉佩。
宋小舟不知道,那枚玉,是他自小带到大不假,却也是他的陪葬品,本该在他的棺椁里不见天日的东西。
秋日气爽,太阳也大,陆衡已经感受到了逼人的烧灼感,像是要将他生生焚化。
他闭了闭眼,倏然抬起头,只间林嬷嬷朝这边走来,陆衡看着她,二人擦肩而过。
陆宅在东城,亭台楼阁,花木扶疏,很是气派。
宋小舟跟着陆家的人往里走,一路所见下人目不斜视,缄默又冷淡,整个陆宅都透着股子肃穆的死气沉沉。
宋小舟终于见到了陆悬。
陆悬长得同陆衡半点都不像,这人年纪轻,肤白,一双杏眼,嘴唇小,很是乖巧无辜的一张脸。
他穿了身锦衣,翘着腿,漫不经心地打量宋小舟,整个人像一尊裹在绸缎绫罗中的瓷娃娃,丝毫不像陆家那位手段毒辣的二爷。
“宋小舟……”陆悬轻轻笑了下,不知是不是错觉,宋小舟只觉很是熟悉。
宋小舟咽了咽,努力镇定着,行了个礼,“二爷。
”
陆悬不紧不慢地说:“在静安苑中,一切可还习惯?”
宋小舟道:“一切都好。
”
“小舟啊,咱们如今是一家人,就打开天窗说亮。
”陆悬语气老气横秋却又不显得突兀,看着宋小舟,“你今年多少岁?”
不等宋小舟答,他自言自语,“十七八?年纪真小,我知道让你这么嫁给我大哥,守着块灵牌,是可惜了。
”
宋小舟不知该如何说,垂下眼睛,安安静静的,像个局促胆怯的少年。
陆悬笑了一下,道:“人一辈子还长,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宋小舟一下子抬起头,眼睛微睁,讷讷地,“离……离开?”
“是啊……”陆悬笑道:“都是族中长辈,说要办什么冥婚以安大哥在天之灵,其实我是不同意的。
不管怎么说,人死了,就是死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