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人,快被逼疯了。
出餐厅时,边城终于张开了嘴,闻笛等了半天,等来三个字:“吃饱了?”
闻笛:“嗯。
”
边城点点头,像是认可自己完成了承诺。
闻笛紧蹙眉头,他没有借口进行下一次会面了,看起来,他只能跟暗恋对象缘尽于此。
他在心里翻来倒去寻找,始终没有找到发出下次邀约的理由。
他有点丧气,揣着手,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就像被抢了松果的松鼠。
他抬起头时,发现边城在看他,脸上微微露出笑意。
闻笛还没见过数学教授的笑容,这人上课严肃得像是朝圣,是在迎接数学的智慧之光。
吃饭也一板一眼,仿佛纯为满足生理需求,能毁灭任何厨师的自信心。
这个笑容像破开夜幕的晨曦。
眼角微微上扬,目光柔和,脸颊两旁晕出括号的笑纹,平常严肃死板的人,笑起来明亮而热烈。
“再见,”他说,“祝你学业顺利。
”
这句话让闻笛悸动到晚上。
在狂风中凌乱时微笑,上楼梯时微笑,就连拖地的时候,他都对着塑料杆露出幸福的笑容。
于静怡刚一下班回家,就被这个笑肌紊乱患者吓了一跳。
“唉,”闻笛对着窗玻璃说,“教授真是个好人。
”
于静怡看了眼时间,决心为闺蜜的恋情拨出十五分钟,毕竟之前自己让他汇报,而且他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详细说说。
”
她还没坐下来,闻笛已经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事情的经过,饭总共没吃几分钟,愣是被他说成了一段荡气回肠的史诗。
于静怡听罢,露出为难又怜悯的表情。
“你这个人真极端,”于静怡说,“喜欢的时候,给人家加八百层滤镜,不喜欢了,在你眼里就是个死人。
你得学会平衡。
”
“什么意思?”闻笛的毛刺竖了起来。
“你这饭吃的,我听着都想挖坑钻到地心去,”于静怡说,“就你一个人叽叽喳喳的,人家搭理你了吗?”
“他问我的英文名了。
”
“人家看你可怜,勉为其难找个话题,”于静怡说,“就跟过年的时候长辈问你平常干什么一样。
”
“他只比我大三岁。
”
“心理年龄可能不是。
”
闻笛瞪了她一眼。
于静怡叹了口气,几个月的暗恋好不容易往前挪了一步,不能打击过猛:“挺好的,单独吃饭,四舍五入就算约会了。
”
闻笛还在回想那个笑容:“要是再多说几句话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