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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是无奈。
玉宝说,为啥不告诉我。
玉卿小声说,太丢人了,我讲不出口。
玉宝冷笑说,讲不出口,偷衣裳倒敢做,胆子蛮大的。
玉卿说,对不起。
玉宝说,要瞒,能瞒一辈子,也好。
又没这本事,每趟还要露馅,更加丢人。
玉卿流泪不吭声。
玉宝说,这种做法,辜负了我和晓苹的信任,让我们以后,没办法相信侬。
玉卿说,我真的认识到错误,再给我一次机会。
玉宝怒其不争,呵斥说,自己讲,哪能办。
玉卿说,我随便阿姐惩处。
玉宝说,我和晓苹商量一下。
玉卿说,不要让晓苹知道。
我丢脸丢到南天门去了。
玉宝说,玉卿真以为晓苹不晓得,老早底,晓苹做啥工作的。
玉卿说,酱油店营业员。
玉宝说,是呀,天天打算盘、清货,记账,这样的生意经,轻车驾熟。
侬的小伎俩,还不在伊的眼底。
不揭穿玉卿,是给我面子。
是人家会做人。
玉卿脸似火烧,低头不响。
玉宝说,丢失的衣裳,按市价算,从玉卿下趟分帐里扣。
玉卿说,可以。
玉宝说,另还要罚五十块。
玉卿说,好吧。
玉宝说,如再来一趟,小庙容不了大佛,请自觉走人。
玉卿声若蚊蝇说,我记住了。
玉宝说,最后再讲一句,不要当人家戆大,尤其牵扯经济利益,心底侪门清。
有顾客说,我要改裤脚管,要几钿。
玉卿走到缝纫机前说,一角。
赵晓苹跑过来,笑嘻嘻说,谈好了。
玉宝说,好了。
赵晓苹说,玉卿哭过了。
玉宝说,是迎风泪。
赵晓苹说,糊弄我对吧。
玉宝笑说,是的。
赵晓苹凑到玉宝耳边说,我刚打电话给张维民。
玉宝说,讲啥了。
赵晓苹说,我讲夜里看电影,去不去。
张维民讲,去。
玉宝说,蛮好呀,看啥电影呢。
赵晓苹说,街上流行红裙子,还有神秘的大佛。
玉宝说,对张维民有好感。
赵晓苹点头说,算吧。
只是,不一定看得上我。
玉宝说,要自信。
赵晓苹说,我有自知之明。
玉宝说,真的两情相悦,任何阻挠,侪不是问题。
赵晓苹笑说,话是这样讲,不过我争取一下。
这天夜里,雨珠敲打我窗,灯火昏黄,玉宝坐在桌前算帐,听到有人开门,过去看,潘逸年才回来,吃过酒,颧骨暗红。
玉宝皱眉说,不是讲不吃醉嘛。
潘逸年笑说,有点上头,但没醉。
玉宝伸出一根手指,晃晃说,这是几。
潘逸年说,两。
玉宝说,这叫没醉。
潘逸年闷笑说,开玩笑,一和两、我能不认得。
玉宝说,一身酒气,去汰浴,逸青刚送来热水瓶,足够逸年用了。
潘逸年脱下大衣和手表,往小房间走,玉宝接过,进卧室,才挂好大衣,听到叩叩敲门声,过去说,是啥人呀。
女人普通话说,大嫂,我是余琳。
玉宝开了门,笑说,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余琳说,我送两罐庐山云雾茶来,给大哥大嫂尝尝。
玉宝接过说,谢谢,进来坐会。
余琳说,不了。
潘逸年汰过浴,走进卧室说,我好像听见有人来。
玉宝说,三弟妹送茶叶来,我给逸年泡了杯。
潘逸年端起吃了口说,味道还可以。
玉宝说,庐山云雾茶。
拿起毛巾,让潘逸年坐下,擦湿头发。
玉宝说,正好两罐,送给维民一罐。
潘逸年说,为啥。
玉宝说,今天,晓苹和维民,看电影去了。
潘逸年说,正常。
玉宝说,啥。
潘逸年说,相熟朋友,一道相约看电影,正常啊。
玉宝说,不是这个意思。
潘逸年说,那啥意思。
玉宝戳戳脑门说,戆大。
潘逸年微怔,咬牙笑说,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敢讲我戆大。
玉宝说,我没讲错呀。
晓苹欢喜维民,才一道看电影。
潘逸年说,原来是我纯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