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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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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们,在弄堂里神出鬼没,上趟有对小年轻,谈恋爱,在门洞口打个啵,差点被治保委员送去局子。

    阿达笑说,夸张。

    兴旺说,晓得为啥嘛,抓到有奖金发。

    阿达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兴旺说,也出了不少冤假错案。

    秋生只听,没接话,因为秋生娘也是治保委员。

     阿达说,前两天,我拉客到复兴坊,看到了林玉宝。

    兴旺咳嗽两声。

    秋生说,讲好了,我无所谓。

     阿达笑说,这女人愈发漂亮,皮肤白的像奶油,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走起路一扭一扭,让人想捏一记。

    兴旺说,牢记流氓罪。

    阿达说,我就想想呀,我又没动手。

    兴旺说,想想也是错。

    阿达说,我看到潘老板,就捏了一记。

    兴旺说,大庭广众之下。

    阿达说,是呀,弄堂口。

    兴旺说,治保委员呢。

    秋生说,人家是夫妻。

    阿达突然说,鱼刺卡喉咙了。

    兴旺说,招娣,醋,馒头,米饭。

    叫两声,不见人来。

    阿达捏嗓说,要死快了。

    起身往后厨奔去。

     秋生吃两口酒,脑里浮现出林玉宝,不晓为啥,喉咙开始刺痛,好似也卡着了。

     第2章心思 八月的傍晚,潘家人围桌吃夜饭,逸文有应酬,逸青在学校。

     吴妈烧了咸菜大汤黄鱼,鲜的眉毛落下来,玉宝说,奇怪,我姆妈烧的咸菜黄鱼,总有一股子腥气。

    吴妈说,多数鱼头没处理好,要让血水流光。

    还有,再浇上咸亨酒家的太雕酒,就彻底了。

    玉宝说,咸菜也霞气好吃。

    吴妈说,我自己腌的,买的不好比。

    潘逸年说,西藏中路的甬江状元楼,和吴妈烧的,味道一式一样。

    吴妈得意说,是吧。

     潘家妈说,宁帮菜馆起名,最欢喜状元楼三个字。

    玉宝说,吴妈是宁波人。

    吴妈说,是呀。

    玉宝说,吴妈江北话也讲的好。

    吴妈说,我男人家是江北啦块地,我也学会了。

    从前我想过,开个饮食店,专门卖咸菜黄鱼面。

    潘家妈笑说,可以,开在复兴坊附近,名字我也想好了,叫宁波阿娘面馆。

    吴妈说,我要开,就开到妇女用品商店附近,譬如雁荡路,思南路爿区。

    热闹,人多,阳气足。

    潘家妈笑了,吴妈说,嗨,我白日做梦。

     夜饭吃的差不多,玉宝说,我有桩事体要讲。

    潘家妈说,啥事体。

    潘逸年看了眼玉宝。

    玉宝说,我和玉卿、赵晓苹,打算做个体户,在华亭路做小生意。

    潘家妈吃惊说,个体户。

    玉宝说,是呀。

    潘家妈说,做啥生意。

    玉宝说,卖服装。

    潘家妈说,老大晓得吧。

    潘逸年说,刚晓得。

    潘家妈没了笑脸,一语不发,吃汤。

    潘逸年不吭声。

    玉宝有些无措。

     潘家妈说,我问过居委主任,近腔里弄生产组,会有空缺出来,玉宝再耐心等等。

    玉宝说,哦。

    潘家妈说,没工作也没关系,家里开销足够用了。

    玉宝说,我明白。

    潘家妈说,做服装生意,不是卖卖货这样简单,里头的门道多哩。

    要是单身,也无所谓,有精力,有辰光,反正没人管。

    但玉宝是有家庭、有丈夫的人。

    老大要干事业,玉宝尽到妻子本份,不要让老大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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