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一个当红小生、文明影帝的包装,肩此重任,因为没有人会对他起疑:他们来拍电影。
华西丰都大邑不少,何以是西安呢?西安是十朝古都,十朝的荣华相加,不及一个至今仍是天下最大宝藏的始皇陵&mdash&mdash他们曾花一年半时间来部署筹划。
失败过三次。
如今白云飞,便拈起一件东西来审视。
那是一支青铜箭镞,三棱形。
桌面上还有残破的碎片,不知是啥。
他道:
&ldquo这样的东西,好算是宝物?&rdquo
导演以下颔向一个老人示意:
&ldquo你跟我们老大说个端详。
&rdquo
农民装束的老人便从头说起:
&ldquo大伙都明知道始皇陵就在附近,可墓室究有多大,有多少宝贝,谁也说不上来。
本子上没记载,也没人流传,还不是靠我们&mdash&mdash&rdquo
&ldquo行了,你就快点入正题吧!&rdquo
他身边有个徒儿,代他长话短说:
&ldquo师父我说。
侯爷本是干&lsquo湿活&rsquo的,不过见剥死人衣服珠宝,卖不了大钱。
今年七月,我们有了点门路,就这往西十多公里,备了土炸药,干&lsquo干活&rsquo去。
开荒时,弄碎了好多盆盆罐罐,也毁了好些像。
不值钱嘛,正想把黄金带走,熔成金条,好卖。
谁知&mdash&mdash&rdquo
白云飞忙问:
&ldquo怎么了?&rdquo
大家只用心聆听。
老人哀道:
&ldquo我那老二就&mdash&mdash不知咋的,中招了!&rdquo
白云飞再细心一看那箭镞:
&ldquo上面有铅毒。
&rdquo
他向导演点点头。
导演便向老人道:
&ldquo给你十分之一。
也够三代吃喝不尽了。
&rdquo
老人表现得不急不躁。
他们要地点,只要有这个在心中,条件再谈判:
&ldquo那差远了。
我以为是一半。
跟徒儿先回了。
&rdquo
正转身要走。
白云飞掣枪在手,各送一枪,杀人灭口。
师徒两人,懵懂地送了命。
白云飞冷冷地发号施令。
&ldquo车从这里出发,往西走十公里,就在二十公里内划一个圆,于此范围内搜索,主要探测地底含铅成分,还有水银毒气。
即晚出发,小型飞机我自己用!&rdquo
他起立离去,嫌尸体碍路,踢开。
&ldquo只为了点小钱,破坏最宝贵的古物,不值得同情。
&rdquo
干大事的人,是不在乎牺牲小人物的。
他风度翩翩地走了。
&mdash&mdash忽闻拍掌喝彩声。
他与众人一愕。
赫见朱莉莉。
她笑。
&ldquo呀,原来你们躲在这里排戏!好精彩!&rdquo
四下一看,冒充内行:
&ldquo咦?摄影机放哪儿?&rdquo
导演只喝令:
&ldquo好了好了,别碍事,快上去!&rdquo
白云飞交换一个眼色:
&ldquo让我对付她。
&rdquo
他露出迷惑女性的魅力笑容,随手把袋中的太阳墨镜往朱莉莉脸上一套。
他搂着这暗恋者:
&ldquo看到什么?&rdquo
&ldquo唔,什么也看不到。
&rdquo
&ldquo聪明!&rdquo
&ldquo&mdash&mdash还有美丽哪!&rdquo
白云飞望着这闯进禁地的女孩,心底盘算着:她究竟知道多少?
朱莉莉得到他的赠品,开心得不得了。
呵一口气,又用手绢细意揩拭,一尘不染。
珍重地收好。
自破庙出来,回到附近的旅馆,已是黄昏时分。
她飘飘然地经过那简陋的小酒吧间,只见刚才搬运道具的几名大汉,正在抽烟、喝酒、赌钱。
他们一见这骚货,便齐声怪叫:
&ldquo朱莉莉!朱莉莉!朱莉莉!&rdquo
今日,她春风得意,魅力非凡,充满自信,肆无忌惮地坐下来:
&ldquo怎么着?&rdquo
一个道:
&ldquo咦,一脚踢出个屁来&mdash&mdash巧极了!&rdquo
&ldquo怎的这么粗?&rdquo
&ldquo哈哈!&rdquo他们邪笑,&ldquo这小妞可知道我们&lsquo粗&rsquo啰!&rdquo
&ldquo怕呀?&rdquo
&ldquo哼!&rdquo朱莉莉挑衅道,&ldquo我才不怕,人各吃得半升米,哪个怕哪个?&rdquo
信手便拈了桌上的香烟燃点。
是劣烟,呛得很。
不过闯荡江湖,岂容有失?惟有强忍。
一个见状,有意捉弄,一口衔两根,睨着她。
朱莉莉不甘后人,好胜地、一口衔了四根。
大汉们怪笑,给她点火。
洋火嚓地猛亮,唬了她一下。
&ldquo嗳&mdash&mdash&rdquo她含糊地,&ldquo干啥?我怕火的呀,谋杀么?一点也不孝顺!&rdquo
&ldquo一丁点的火也怕?&rdquo
&ldquo喂,那欲火焚身时怎么办?&rdquo
朱莉莉刚表演抽烟喷烟,被人如此调笑,有点委屈,但觉像个小丑。
嗓子也呛得半哑。
&ldquo呸&rdquo地一吐,把烟支都踩扁。
&ldquo不抽了,不玩了。
&rdquo
&ldquo玩不起啦?脸皮这么嫩,怎么当大明星?嗳?口袋布做大衣&mdash&mdash横竖不够料。
&rdquo
她气得很,悲从中来:
&ldquo你们就不敢跟阮梦玲这样玩!&rdquo
&ldquo老子只要跟你玩,你卖不卖?&rdquo
一天到晚都饱受揶揄委屈,才获一点青睐,马上又惹来闲气。
小角色都是悲哀的吧。
朱莉莉自恨熬不出头,哭出来。
但不能让人瞧见,急忙转身跑掉。
背后就传来一阵怪笑声,卑鄙的男人,猥琐的男人。
她用半嘶哑的嗓子对自己说:
&ldquo你以为我料不好?我是命不好!&rdquo
嘲笑没住呢:
&ldquo唷,哭了!阮梦玲这般红,也自杀过七遍呢!&rdquo
不!
一定得飞上高枝。
那日子到来了,谁也不敢对她造次。
她要报仇!
真的,有什么门路?
这几天一直打听。
终于机会来了。
白云飞穿着黑色的背心泳衣和泳裤,好不英武。
自跳板下跃,直插水中,水花慑于他身手,不敢四溅。
朱莉莉的影子在泳池外匆匆闪过。
过了一阵,她出现了。
换过一件性感的彩色缤纷的泳衣,也来凑兴了。
她苦心孤诣地在泳池旁绕圈子,拍着水,目的是吸引他的注意。
挺胸收腹地,装作偶然走过,遇上了,遥向白云飞打个招呼。
&ldquo白先生,真巧!&rdquo
他一愕。
她在跟踪?她来碰他?&ldquo美丽的小姐,你好。
&rdquo
&ldquo怎么一天到晚都碰上你的?&rdquo
他浅笑。
&ldquo你不喜欢看到我?&rdquo
&ldquo哼!&rdquo她小嘴一撇,&ldquo一看就知道&mdash&mdash你不是好人!&rdquo
&ldquo哦&mdash&mdash?&rdquo有点疑惑色变。
朱莉莉扭着腰肢撒娇:
&ldquo你跟导演熟,也不让他给我加点戏。
我呀,才只有三句台词!&rdquo
原来如此。
他道:
&ldquo念来听听。
&rdquo
她连忙正色,起立,是充满感情的表演:
&ldquo今天我明白了,只有勇敢地在爱情面前低头的女性,才是最摩登的女性!&rdquo
他不知她底细,失笑。
见她看似天真冶荡,有点色迷迷,且她又穿得那么少。
他嘴角歪着游戏的念头,先跟她玩一下,玩过了,就干掉她&mdash&mdash她好像留不得,吱吱喳喳的大嘴巴。
他道:
&ldquo跟我来。
&rdquo
&ldquo到哪儿去?&rdquo
&ldquo唔&mdash&mdash一个神秘的地方。
&rdquo又勾引,&ldquo你去不去?&rdquo
她趑趄了。
&ldquo怕?&rdquo他笑,&ldquo别怕。
要是阮梦玲又闹自杀了,反正有你好处。
来!&rdquo
反正有你好处?
她回心一想,江湖上行走的女子,早晚也得豁出去。
也受不了他的诱惑呀。
&ldquo我,就回去换件衣服。
&rdquo扭扭捏捏的。
他的架子来了:
&ldquo过了五分钟,我就不等了。
&rdquo
话还未了,她飞跑回旅馆去。
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件艳红的晚装&mdash&mdash公家的。
不忘披上披肩&mdash&mdash公家的。
还有涂口红。
那口红,因签名在大木箱上而赔了不少,真不值。
好了,终于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女在镜前出现。
朱莉莉面对卫生间中的镜子,做出迷人的姿态,自喻道:
&ldquo今天我明白了,只有勇敢地在爱情面前低头的女性,才是最摩登的女性!&rdquo
一回过头去,这小房间中,几个三流小角色,一个半睡,一个看画报,一个剪趾甲,都盯着她,奇怪,如此地雀跃。
拥挤不堪的小房间,她要作别了。
她傲然出门,有如一只孔雀。
今晚一定在舞会中出尽风头了。
千人醉,万人迷&hellip&hellip但她心中只有一个他。
兴致勃勃地亮相。
一出来,左右一望,前后一探,怎么不见他?再看看手表,是不是因自己迟到,他便不等她?真的这样狠心?
四下搜寻梦中情人。
她见到他了,驾着摩托车来。
不是到舞会去吗?
白云飞一身轻便的飞行装来。
一见她打扮得如一棵圣诞树,便呆住了。
&ldquo你干什么?穿成这样?&rdquo
她见男人呆住,还道他惊艳呢。
沾沾自喜&mdash&mdash后来才知道苦况。
他把女人安置在摩托车旁,一只附加的&ldquo小艇&rdquo上,一路风驰电掣,来至机场。
原来把她带上小型飞机上去。
飞机是双座位,一前一后。
他把她安置在前面,他在她身后。
双臂环过她,开动了机器。
朱莉莉未坐过小型飞机,且那么接近控制台,十分惊喜。
当他开动机件后,二人升至半空。
她才好像突然发觉,他把她紧紧地拥住。
便挣扎:
&ldquo不要!不要!&rdquo
一边挣扎,一边回头看,呀,不是他,是她的大披肩,把她缠住了。
方才满面通红。
白云飞不动声色看她作态,到她发觉错怪了,才调侃:
&ldquo女人说&lsquo不&rsquo,心里就是&lsquo要&rsquo。
&rdquo
她死要面子:
&ldquo我是说&lsquo不要&rsquo!&rdquo
&ldquo男人要是知道女人心里头想些什么,他至少比现在大胆十倍。
莉莉,我爱你,你爱我吗?&rdquo
刚实施&ldquo美男计&rdquo,说着便在飞机上强吻她,十分地刺激。
这女的欲拒还迎,十分忙碌。
飞机在夜空中驰驶。
沿途是荒郊,下面有驻扎的营幕,作探测掩护。
这是白云飞的命令,可见进行得顺利。
在朱莉莉厮混得昏头转向时,他已暗起杀机。
于任何一处把她推下去,一定尸骨不全,死无葬身之地。
多可惜,一个长得不错的风骚女,若非知得太多&hellip&hellip
她酒不醉人人自醉,只喃喃:
&ldquo我们回去啦,我头也昏了,不要飞啦。
&rdquo
雷声忽地一响。
夜空被电光锯齿破裂了。
一下惊雷好像要诉说人间一件重大的事情,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第二响雷声又追逐而来了。
电光再闪&mdash&mdash不,前面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折射自山林丛处,看不分明。
朱莉莉见天气骤变,手足无措。
死命紧抓所有的杆状物,飞机开始失控。
风雨来了,像一个巨型的花洒,在大地头上泼洒。
心存杀机的白云飞自身难保,也顾不得险象横生、乱冲乱撞的飞机了。
情急之下,他自行跳伞逃生。
一下子人已不见。
剩下那惊惶失措的朱莉莉,哇哇大嚷。
飞机只管朝前冲去,眼前都是漆黑一片&hellip&hellip
她抖颤狂叫:
&ldquo救命呀!救命呀!救命呀!&rdquo
失去控制的飞机,不能煞止,撞向一些不明物体&mdash&mdash
那是一层流沙。
如一个缺口,飞机自流沙层向下俯冲,直入无底深潭。
不知过了多久。
惊恐过度的红衣女郎,早已吓得昏过去,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是多久之后的事了。
飞机终于&ldquo着陆&rdquo了,但不是平地。
它是顺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巨剑,下堕如滑行。
这剑,便是刚才折射的金光。
它被握在一个金人手中。
金人如同上海的百货公司般,是一座座宏伟的建筑物。
它们穿上了夷狄服装,矗立在这个神秘的地方,镇守着。
飞机顺势滑堕,在金人金剑之下,渺小如一粟。
朱莉莉被抛离倒在地上。
机器停定了,但螺旋桨仍不断转动。
因此,大量气流卷入,空气蹑至这幽黯的地室,回旋不绝。
一切深埋地底的物体,开始起了变化。
四周的陶制品,风化成为微尘。
东歪西倒颓败的俑像,被风一吹,混成一片灰紫茫茫。
泥土的龟裂声,重物的堕地声,风沙的厮混声中,起了莫测的翻覆。
看不清眼前景物。
其中一座俑像&mdash&mdash
他脸上的泥尘剥落了,一小块一小块地,掉在身上地上。
露出完好的脸庞,过了荒凉寂寞的三千年,他的眼睛一直紧闭着,嘴唇也紧抿着。
他的叹息在身体里头巡回,并没在天日中传播过。
此刻,气息如游丝,把鼻翼下的泥尘呼开&hellip&hellip
蒙天放复苏了。
漫目四顾,开始适应一切。
转醒过来第一眼,只见一身红衣的心爱的女子,昏迷倒地。
他马上想跑过去,但手足不灵便,奋力地与陶土挣扎,破茧而出。
前尘历历在目。
冬儿没有死?
对了,他记起来了。
冬儿&mdash&mdash
她曾飞扑至他怀里,旁若无人地,狠狠,狠狠吻他一下。
在吻他之际,小舌头把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顶吐在自己口中,渡给他。
他措手不及,已经骨碌地吞下肚中了。
乍醒,一身异样的疼痛。
骨头嘎嘎地响,五内有股热流。
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
蒙天放不知就里,忙把眼前的冬儿抱起,放置在金人脚下,头枕在它脚面上,显得分外娇小,一身火红,印象弥深。
幸好她并没在火海中化为乌有。
他亲切怜爱地轻呼:
&ldquo冬儿,冬儿。
&rdquo
她没醒过来。
蒙天放此时方抬眼一看,有一铁铸的怪物,停在金人剑下。
他一纵身,攀上去,不明所以,只见全是机关,这里那里一按,几下之后,螺旋桨停了,四下忽地寂然无声,他反而吓了一跳。
勉定心神,见无意外,再尝试扭动机掣,寂静中,突然传来发报机&ldquo呜呜呜&rdquo的声响,小亮点起反应。
外界开始传呼了:
&ldquo喂、喂,是老大吗?&rdquo
怎么会有人的声音?蒙天放惊觉:
&ldquo谁?&rdquo
再一扭,又没反应了。
这究竟是座什么的机关?
他曾监管建陵工程,只知暗道重重,弓矢处处,但从未见过这种铁鸟。
它里头还有一些箱子,盛满浓稠的液体。
三千年未喝过水,十分口渴。
一尝,味道太怪异了,连忙吐出来。
箱子附近又有一个暗格,用力一拍,竟弹开来。
有一柄黑色的物体,铁铸的管,他把那管子的嘴部细细端详。
&ldquo&mdash&mdash鬼呀!&rdquo
金人脚下传来惊怖万分的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蒙天放一看,啊,冬儿不知何时已醒了。
这女孩,一张目,但见四周全是风化剥落的头面手脚,身处幽黯之地,在一只大脚之旁,恐怖一如鬼域,只失常地乱叫乱窜。
蒙天放飞身而下,想拥住她一诉衷情,细询何以死里逃生。
朱莉莉大惊失色,奋力挣脱他的&ldquo侵袭&rdquo,还搏斗起来。
忽见他手上拎着一柄手枪,还是指向自己的,便惊呼:
&ldquo别向着我!&rdquo
他听不明白,只把枪管向着自己的脸,细察。
&ldquo别向着自己!&rdquo
他一怔,枪管指向飞机。
&ldquo别向着飞机!&rdquo
真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ldquo飞机,这是飞机!&rdquo朱莉莉大叫,&ldquo危险,会爆炸的!神经病!&rdquo
这人看来很笨,她便壮着胆子,喝令:&ldquo给我!&rdquo
咦?他竟乖乖地把枪递送给自己了。
得意洋洋,人也抖起来了。
这回用枪指向他,要挟他:
&ldquo好,退后!蹲下来!举手!不!抱着头,快!&rdquo
蒙天放见爱人失了常性,定是受惊过度了。
他便一步一步上前,好好抚慰。
&ldquo别过来&mdash&mdash&rdquo
此话未了,枪声一响。
太慌乱了。
他虽机灵急避暗器,但也被子弹擦过手臂,流血,他望望自己的伤口,又望望她,目瞪口呆。
不知何故,心爱的人要用这暗器来伤害他?
枪声在地底回响着。
震耳欲聋。
二人对峙,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就在此时,隔了多层石块,传来不清楚的人声:
&ldquo听见吗?是枪声。
&rdquo
&ldquo再测。
咦,你看,仪器在跳动呢。
&rdquo
&ldquo里头是空的!底下水银含量极重。
&rdquo
&ldquo炸药拿来!&rdquo
&ldquo这边有个缺口&mdash&mdash&rdquo
有人要攻进来了。
朱莉莉仓皇不已,身在何方?发生什么事?
掩着伤口的蒙天放一听,马上联念:
&ldquo冬儿,可能是陛下的人呢。
&rdquo
&ldquo什么&lsquo陛下&rsquo?&rdquo
&ldquo始皇帝陛下呀。
&rdquo
&ldquo始皇帝?是秦始皇吗?你认识他?&rdquo
&ldquo认识。
&rdquo
她一皱眉,这人真是神经病了。
又问:&ldquo那你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