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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哀婉柔情打倒了他,抬起头来,他懊悔地、内疚地、乞谅地望着湘怡,郑重地发下重誓: “如果我再赌钱,我就死无葬身之地!” 新的一天来临的时候,似乎充满了光明。

    早上,太阳明朗地照耀着,一群麻雀在大榕树上吱吱喳喳地筑着巢。

    湘怡难得笑得那么开心,早餐桌上,嘉文由衷地向杜沂道歉认错,发誓戒赌,又吞吞吐吐地说出还欠人将近两万元的赌债,不能不还。

    杜沂深沉地注视着嘉文,浪子回头金不换,他必须对嘉文再做一番努力。

     “假若我帮你还清这笔赌债,你能不能重新做人?” “我发誓,爸爸。

    你相信我,这一次我是痛下决心了。

    ” “好,”杜沂干脆地说,“我帮你还!不过,你要知道,这是我退休金里最后的一点钱了。

    给你之后,家里就一点余款都没有了。

    ” “我去做事,赚了钱来过日子,节省着过,或者可以勉强够。

    ”嘉文说。

     “我也去做事,”湘怡说,“两个人的薪水加起来,一定能够维持这个家,当然,不能再浪费了。

    ” 大家商谈的结果,只要努力,前途还充满希望,嘉文订下许多新的生活计划,包括如何开源节流,大家都看到光明的远景,感染到愉快和兴奋。

    于是,杜沂捧出了他最后一点养老金,交给嘉文,叮嘱着说:“先去把债还了吧,还了债就算以往那段荒唐日子全结束了,回来我们再订以后的计划。

    去吧,快去快来,把借据都要回来,可别一去就不回了!” 嘉文的眼圈红了,接过老父亲那最后的一点钱,他的声音哽塞了:“我实在该死,爸爸。

    ” “别说这些话,只希望你以后完全换一个人,好好做事,好好努力。

    ”嘉文拿着支票,向门外走去,湘怡追过去说: “中午回来吃饭!” “当然,我一小时就回来!” 嘉文走了,湘怡和杜沂都觉得十分兴奋,多年来积压的愁苦一扫而空,像天气般明朗踏实。

    只有嘉龄撇撇嘴,冷笑地说: “好吧,又丢下水两万块钱,以后大家喝西北风!哥哥这一去,会回来才有鬼!他一定用这两万元去翻本,然后再输得一塌糊涂,丢下更多债,看吧!” “你不该对嘉文这样没有信心!”杜沂责备地说,“我了解嘉文,他这次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又有什么用?他抑制不了诱惑。

    魔鬼已经把他的魂吃掉了!” “不许胡说!嘉龄!”杜沂大声斥责。

     嘉龄抬抬眉毛,不说话了。

    湘怡自己上菜场,给嘉文买了他最爱吃的大虾,准备好好地让他享受享受家庭的温暖。

    杜沂一直站在院子里,表面是看麻雀筑巢,事实上是在等嘉文回来。

    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也过去了,三小时,四小时……都过去了。

    嘉龄不幸言中,嘉文没有回来。

     两天之后的深夜,嘉文踉跄地走在大街上,又是满脸胡子,满头乱发,衣衫不整。

    他疲倦得无法举步,懊丧得想自杀,他输掉了那两万元,没有还债,又另外欠下一万多。

    他没有面目回去见父亲和湘怡,只能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

    深夜的街道安静极了,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他歪歪倒倒地走着,像个醉汉。

    不知走了多久,他发现自己来到一条似曾相识的街上,他停下来,定眼细看,原来是可欣以前住的那条街!他走到可欣旧居的大门前,隔着围墙,向里面张望,里面仍有灯光,现在,不知是谁接收了这幢房子。

    他站了很久很久,和可欣恋爱的那一段时光,还依稀浮在目前,多少次他送她回家,赖在这门前不肯离开。

    那段美好的时光,可爱的时光,梦般的时光,而今安在?他站得太久了,大门“呀”的一声打开了,一个陌生男人伸出头来,狐疑而严厉地问: “你是什么人?在别人门前伸头伸脑,赶快走开!否则我叫警察来!” 嘉文吃了一惊,踉跄后退。

    用手摸着自己满是胡子的下巴,他一面走开,一面喃喃地说: “他把我当成小偷了,我像个小偷吗?”仰首望天,他欷歔地低唤着说,“可欣,可欣!我已经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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