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10

首页
笑了,觉得很温暖,很开心,“你去躺着,我会让你很舒服,我喜欢服侍别人,假如我不是念了师大,我就要去念护专,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护士。

    ” “但是你怕见血。

    ” “怕见血?谁说的?” “可欣。

    ” “哦哦,”她的脸又红了,“是的,我有些怕见血。

    好了,现在,去躺着吧。

    ” 他躺上了床,她打开了书,室内的光线昏昏暗暗,她的辫子垂在床沿上,低垂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了一圈弧形的阴影。

    她低柔地念了起来,圆润的声调如山泉轻泻。

     “所有的幸福家庭都是相似的,每个不幸的家庭有它自己的不幸……” 房门被陡地冲开了,嘉龄带着一头的雨珠闯了进来,一件花格呢的长大衣裹着她,垂着长穗子的围巾绕在脖子上。

    她看来年轻、美丽,而且充满了用不完的活力。

     “噢!好哥哥,你今天怎样?”她扑到床边,带笑地揉了揉嘉文的头发,又亲昵地挤挤眼睛,“星期天,我们给你筹划了一个大的庆祝会!”把嘴唇俯在嘉文的耳边,她悄悄地说,“我预先泄漏一个秘密给你听,你别告诉爸爸你知道了。

    星期天,爸爸准备当众宣布你和可欣订婚,现在正忙着帮你们订戒指呢!” 嘉文愣了愣,这消息带给他一阵欣喜的激荡,眼睛里立刻燃起了光彩。

    嘉龄不等他有任何表示,就站直身子,转向了湘怡,用迫不及待的语气说: “湘怡,看到纪远吗?” “纪——远——?”湘怡有些心不在焉。

     “是嘛,纪远!看到没有?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他的房东老太太说他成天到晚没人影子,这个纪远不知在搞什么鬼!” “你找纪远做什么?”嘉文问。

     “有事嘛!” “嘉龄,少去找他,他的女朋友是用打来计算的,他对任何女孩子都没有诚意。

    ”嘉文说。

     “呸!说这些干吗?我又不追求他!”嘉龄瞪大眼睛,不耐地跺跺脚,“你到底看到他没有?” “刚刚从这里出去,和可欣一起。

    ” “我追他们去!”嘉龄嚷着,把围巾抛向脑后,一转身就向室外冲去,连“再见”都来不及对屋子里的人说。

    嘉文目送她跑得没影子了,才掉转眼光,对湘怡笑笑,说: “嘉龄真是!” 湘怡没表示任何意见,只也微笑了笑,带着几分惘然和萧索。

    然后,她低下头,又用她清晰低柔的声调,念着刚刚被嘉龄所打断的句子所有的幸福家庭都是相似的,每个不幸的家庭有它自己的不幸…… 纪远和可欣沿着人迹稀少的街道,向前面慢慢地踱着步子。

    雨在伞面上低吟,风在街道上穿梭。

    暮色堆积着,雨雾迷蒙,到处都是灰茫茫的一片。

    这几条街道,他们早就走熟了,在这些街道上,他们已谈遍了嘉文的一切:身世、个性、嗜好、外表、人品和种种种种的小故事。

     这是雨雾中最后一次的散步,明天,嘉文要出院,这黄昏的漫谈也将结束。

    不过,也差不多了,关于嘉文的一切题材,都已谈尽了。

    如果继续散步下去,能谈些什么呢? 转了一个弯,距离可欣的家没有多远了,那条巷子已遥遥在望,巷口孤零零地竖着一个路牌。

    雨忽然加大,一阵狂风几乎吹翻了伞。

    纪远下意识地揽住了可欣的腰,似乎怕她被风吹倒。

    他的手停在那儿,不再放回原处了。

     “在重庆的时候可欣搜索枯肠,竭力找寻着她和嘉文的片片段段,我们的家住在沙坪坝,嘉文住在城里。

    大轰炸的时期,城里非常危险,杜伯伯的工作离不开城里,就把嘉
上一页 章节目录 下一页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