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艺术——甚至于人的心理!”
“哈!”纪远笑了起来,那褐色的脸庞上竟然浮起一层微红。
他把眼光投向山谷里,含糊地说,“事实上,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是喜欢对什么都注意留心,然后在适当的机会中,把自己懂的那点皮毛说出来,让别人认为我懂得很多!换言之,我是在卖弄。
”
“不,”可欣继续凝视着他,“你不是那样,你这几句话,倒好像是在掩护。
”
“掩护?”纪远锁起了眉头,“掩护什么?”
“掩护你自己,你好像——”她顿了顿,“经常用很多烟幕弹,把自己隐藏起来。
”
“是么?”纪远耸耸肩,语气忽然生硬冷漠,还微微地带着些不耐,“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
“你是明白的,”可欣固执地说,“你藏起你自己,因为你害怕别人走进你的领域里!”
“我的领域!”纪远烦躁地说,“我的什么领域?”
“我也不知道,”可欣摇头,困惑在她脸上加深,“你是个难以解释的人!”
“那么,别冒险去解释!”纪远说,注视着脚下的道路,“每个人都会有隐藏的一部分,你也是如此。
既然别人要隐藏,最聪明的办法是不去揭穿,对不对?”他抬起眼睛来望着她,“你是不是常常这样鲁莽地去剥别人的外衣?”
可欣的脸红了。
“对不起。
”她讷讷地说。
“没关系!”他表现得很洒脱,好像她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失。
拉了拉肩上背袋的带子,他迈开大步,把可欣抛在身后,大踏步地走到前面去了。
可欣注视着他的背影,那矫捷的步子和他那高大的身形有些不相称,但他却像是山和林野的一部分。
木马道走完了,路又变得陡峻而艰险起来。
嘉龄仍然唱着歌,和纪远走在一块儿,纪远不时回过头来拉她一把,并且和她大声地谈笑着。
嘉龄显得很兴奋,缠着纪远,她开始学着那支山地歌,她圆润的歌喉和他雄浑的嗓音混在一起,出奇地动听。
每当有一个陡坡时,她就止住歌声,让纪远拉她过去。
纪远笑着唱着,拍打着嘉龄的肩膀,好像她是个男孩子一样,嘉龄的笑声像泉水般流泻了出来,清脆地荡漾在山林之中。
“他们像一对儿,”湘怡在可欣耳边说,“胡如苇要失恋了!”
“唔,”可欣有些神思恍惚,“纪远?他不会喜欢嘉龄。
”
“你怎么知道?”湘怡说,“嘉龄是越来越好看了,很少有男人能抵制美丽的女性的。
”
“他们并不相配。
”可欣说,注视着前面一对欢笑着的人影。
“不相配?”湘怡抬了一下眉毛,“我倒觉得他们非常相配!都属于外向型的,活泼、爱玩、爱动的典型。
”
“是吗?”可欣淡淡地问,心不在焉地跨上了一条新的栈道。
由于找道已经走得太多,胆量也训练出来了,对于栈道不再像刚走时那样害怕和顾忌。
从一根横木上越到另一根横木上,她低垂着头,一步步地走着。
突然间,她听到前面有人惊心动魄地大叫了一声:
“可欣!注意!有一根木条是断的!”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脚踏了一个空,在意识到危险以前,整个身子都翻倒了下去。
接着,是木条折断的声音和发自自己嘴中的一声尖叫。
本能地,她伸手想抓住点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整个人就以惊人的速度,像个皮球一般从山崖上向下滚。
她咬紧牙齿,脑子里已无意识,连恐怖的感觉都没有,只能被动地、昏乱地、听天由命地一路滚着。
可是,猛然地,有个人影迅速地从上面滑了下来,连滚带跌地扑向了她,接着,她觉得自己被人抓住又抱住了,有人把她的头压在怀里,用手紧紧地护住了她。
下滚的速度依旧未减,不过,已不是她一个人向下滚,而是两个人。
终于,她觉得像刹车忽然刹住一样,她不再向下滚了,但她依然蜷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好了,没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