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探究了我,我没料到,”她咬咬牙,向房门口走去,“你依然是个暴君!”
他愣住了,仓促地说:
“你要到哪儿去?”
“已经到了我下班的时间了,耿先生。
晚班的护士马上会来。
”
“慢着!”他恼怒地说,“我们还没有谈完。
”
“我是护士,只负责照顾你的病,不负责和你谈话。
何况,和一个暴君是没有什么话好谈的!因为,我们不在平等地位,我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自由。
”她的手按在门柄上,准备离去。
“喂喂,”他吼叫了起来,“你还不许走!”
“为什么?”她回过头来,“我已经下班了!”
“给你加班费,怎样?”他大叫。
“对不起,”她笑容可掬,“我今天不想加班!”拉开门,她迅速地走了出去,把他的大吼大叫和怒骂声都关进了屋内,把他的骄傲与跋扈也都关进了屋内。
在走廊上,她几乎一头撞在一个男人身上。
站定了,她认出这个男人,五十余岁,戴着宽边的眼镜,提着重重的公事包,一脸的精明与能干。
这是朱正谋,一个名律师,也是耿克毅私人的律师,他曾在前一天来探望过耿克毅。
似乎除了律师的地位之外,他和耿克毅还有颇为不寻常的友谊。
“哦!对不起,江小姐。
”他扶住了她。
“你要去看耿先生吗?”江雨薇问。
“是的,有些业务上的事要和他谈,怎么,他仍然禁止访客吗?”
“不,禁止访客的规定昨天就已经取消了,他进步得很快。
不过,”她顿了顿,“如果我是你,我不选择这个时间去和他谈业务。
”
“为什么?”
“他正在大发脾气呢!”
朱正谋笑了。
“他有不发脾气的时间吗?”他问,在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
他显然深深了解耿克毅。
“偶然有的。
”
“我尤法碰运气去等这个‘偶然’,是不是?”
江雨薇也笑了。
朱正谋走进了耿克毅的房间,在开门的那一刹那,江雨薇又听到耿克毅的咆哮声:
“管你是个什么鬼,进来吧!”
她摇摇头,微笑了一下。
奇怪而孤独的老人哪!一个有着两个儿子、好几个孙子的老人,怎会如此孤独呢?她再度摇了摇头,难解的人类,难解的人生!她走下了楼梯,穿过医院的大厅,走出了医院。
今晚,她有一个约会,吴家骏,正确地说,是吴家骏医生,请她去华国夜总会跳舞,这也就是可能做她丈夫的人选之一!她急着要回宿舍去换衣服和化妆。
可是,在医院的转角处,她被一个突然从地底冒出来的人物所拦住了。
“江小姐!”
低沉的嗓音,阴郁的面孔,破旧的牛仔夹克,洗白了的牛仔裤,乱蓬蓬的头发,深黝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