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家,送了一份重礼来,希望我帮他和上面的主管疏通一下。
但是,我退休已经两年了,和上面的人也无深交,而且,无功不受禄,伯南这份礼我实在不敢收,所以今天特地退回来,你留下来自己用吧。
至于伯南的事,我只怕帮不上忙。
”
珮青望着桌上程步云所退回的礼物,是一只火腿,另外有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准是送给程太太的。
她明白了,伯南想贿赂程步云!这是他一贯的登龙之术!她的脸又红了,为伯南感到羞耻,他以为每个高居上位的人都可以用钱买通吗?都和他是一样的材料吗?“好的,程先生,”她嗫嚅地说,“您放在这儿吧,我会转告他。
”
程步云看出了她的难堪和尴尬,那涨红的面颊是动人的。
他喜欢这个年轻的女子!
“总之,我很抱歉……”他想缓和她的难过。
“该抱歉的是伯南,不是吗?”她立即接口说,“他一直会做些诸如此类的事。
”
他笑笑,她的境界和伯南差别十万八千里!
“到我们家来玩,怎样?我们老夫妻有时是很寂寞的。
恕我问得不礼貌,你今年几岁?”
“二十六。
”
“你和我的小女儿同年,”程步云愉快地说,“真的,有时问到我们家来玩吧,我太太自从上次见过你,就常常问起你呢!我的小女儿下个月回国,你们可以做做朋友,怎样?等她回来之后,我请你吃饭,一定要来,嗯?”
“好的。
”珮青顺从地说,心底却有无限的凄苦,下个月,下个月的自己会在何处?伯南要和她离婚,茫茫前途,自己尚不知何所依归。
程步云站起身来告辞了,珮青送他到大门口。
程步云走出了那条巷子,迎面有一辆小汽车开来,他一愣,那是梦轩的车子!他站住,汽车也刹住了,梦轩的头从车窗里伸了出来,他和程步云同样的诧异。
“程伯伯,”他一直称程步云为程伯伯。
“您从哪儿来?”
“范家,范伯南家里。
你要到哪里去?”
“也是范家,”梦轩说,他的气色不好,神情有些奇怪。
“范伯南在家?”
“不,他不在,他太太在。
”
“那么,我就找他太太。
”梦轩说,语气十分急促。
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吗?程步云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迷惑,什么事会使他脸色这样苍白,神色这样不定?还是自己过分地敏感了?
“那就去吧!”程步云说,“很要紧的事?”
“不,不,并不要紧,”梦轩的神情更不自然,还有些惨淡。
“我先送您回去吧!程伯伯。
”
“不用了,梦轩,去办你的事吧,我走出去就可以叫计程车。
”程步云说,对梦轩挥挥手,“常来玩玩,梦轩,再见!”走出了巷子,他向大街上走去,心底有种朦胧的不安,听到梦轩的车子滑进那条巷子,他摇了摇头,梦轩是个稳重的人,但是,有什么事不对了?
珮青在程步云走了以后,就把桌上那些退回的礼物收进了卧室。
那首饰盒里是一串日本出产的养珠项链,伯南对事业上的钻营向来很舍得花钱,幸好他有个遗留了庞大财产的父亲。
用手托着颐,她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面,知道伯南回来后,一定会为了她收回这些礼物而大发脾气,她几乎已经看到他,怎样暴跳如雷地责骂她毫无用处。
但是,让他骂吧!反正他要和她离婚了么!
吴妈又站到房门口:
“小姐,又有客人,我已经请他到客厅里来了。
”
又有客人?今天何其热闹!
珮青心神恍惚地走到客厅门口,一个修长的男人站在那儿,正翻弄着桌上那本《遗失的年代》。
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