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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平日甚少听这女人的,但他到底还是没有跳下去,不是怕被沈端端看扁,而是不想被陈德忠看扁,陈德忠虽然现在只剩了口气,可一直在裕山榆园看着他,老头子就是想看他最后怎么死。

    “你造的孽太多,可别走你父亲的老路。

    ”老头子不止一次这么挖苦他。

    人活着不过是争口气,费雨桥宁愿被车撞死,被楼塌下来压死,被仇家刺死,总之怎么死都可以,哪怕最后尸骨无存,他还真不愿意重走父亲的老路,从而让陈德忠这死老头看扁。

     但现在看来,融臣·盛图这次是必死无疑了,费了这么大的工夫跟盛图合并,原来是为了联手制敌,不想还是难逃劫数。

    当初选择合并他是极不情愿的,因为盛图当时的处境比融臣还不如,如果不是因为被y&h基金牵制住,融臣早就灭了盛图,而一旦双方合并,融臣就得背上盛图这个稀烂的烂摊子,盛图无疑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如果不合并,从海外发家的融臣无论是自身资源还是在本地的人脉都显得势单力薄,无法跟来历不明又强势的y&h基金进行肉搏。

    而反过来说,盛图甭管怎么烂,摊子还是有这么大的,只是国为自莫云泽退出管理层,公司被莫敬添败得千疮百孔。

    莫敬添想必也是走投无路才主动出面跟费雨桥谈合并事宜,美其名曰是联手对付y&h基金,其实不过是把这烂摊子迅速甩手,而该捞的好处他一样不少,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可响了。

    当然莫敬添摆出条件也很诱人,费雨桥由最初的坚决拒绝到后来终于慢慢动心,加上莫敬添的不断让步,开出更丰厚的条件,费雨桥最终还是坐下来跟莫氏谈合并,这当中野心勃勃的沈端端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沈端端在盛图并无任何实质性的职务,但因为她跟莫敬添的特殊关系,在莫家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加之她极善笼络人心,手腕强硬,连莫敬添在很多决策上都听命于她,而且很大程度上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当然,莫家很多人因此背后骂她不要脸、名不正言不顺地赖在莫家不肯走,令莫敬添色迷心窍,将好端端的一份家业搞到如此境地。

    可能也是考虑到家族其它成员的感受,莫敬添虽然对沈端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却并没有安排她在盛图任职,沈端端也很聪明,除了专心打理好梅苑,每日只做做美容、打打麻将,闲时跟莫敬添出去旅游或地梅苑开开PARTY,一副对权力无爱,对物质享受很沉迷的样子,慢慢地也就让莫家人对她放松了警惕。

    因此在莫家和外人眼里,沈端端不过是个美貌又贪图享受的物质女人,跟莫敬添在外的那些莺莺燕燕并无什么不同,只是因为她黏人功夫无敌加上确实是美貌,所以让莫敬添对他宠爱有加,并因此留她在莫家打理琐碎家事。

    而事实上,沈端端的精明和野心外人是很难看出来的,这世上只有一人熟知她的野心,这个人就是费雨桥。

     没错,沈端端就是费雨桥大学时那们倔强的学姐,两人的关系很复杂,也绝非三两句话说得清,只能说他们是真正的同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并且对认定的事情有着不屈不挠的执念。

    沈端端当年以死相逼要跟他在一起,他应是应允了,但必须为他做事,而且是任何事。

    所以说再聪明的女人在感情上始终弱智,沈端端这么强势的一个人,为了讨好费雨桥,不惜委身岁数上可以做她父亲的莫敬添,心甘情愿潜伏在莫家做费雨桥的内线,很多事情两人都是相互依存、互惠互利,而最初鼓动费雨桥跟盛图合并的就是沈端端,“网撒出去这么多年,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沈端端如是说。

     但费雨桥对于莫敬添这俱还存有顾虑,觉得白白给他收拾烂摊子还让他捞那么多好处于心不甘,沈端端却自有盘算,“这还是问题吗?就凭咱俩的智慧,玩死这个老头子还不是一眨眼的事,你等这一天不也等了很久吗?” 费雨桥默然。

     他确实等这天等了很久,久到一颗心都荒芜了。

    天时地利人和,也许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他终于认可了这次看似简单实则暗潮涌动的商业合并。

    沈端端果然是个有勇有谋的女人,一方面以保值为由唆使莫敬添将他名下的盛图股权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套现,一方面又转达融臣方面的许诺,新集团公司成立后将安排他做董事长,不用做实际的事,只享受分红。

    殊不知这正是沈端端跟费雨桥合谋的计策,融臣眼盛图一合并,在重新选择董事会时莫敬添别说董事长了,连个常务董事都没谋上,加上他手上的股权大部分已套现,而购买他股权的幕后操盘手正是费雨桥,老奸巨滑的莫敬添果真被高智商的沈端端和费雨桥给玩了,踢出了新成立的融臣·盛图管理层。

    这时莫敬添发觉上当为时已晚,沈端端陪他睡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后终于头也不回地搬出了梅苑,连面都不见他的了。

     “你真是够狠!”连费雨桥都这么说沈端端。

     “狠什么狠,这是我应得的!为了今天我搭上了十年的青春在这糟老头子身上,我已经忍到极限了,如果不是为了帮你,为了跟你在一起,我早就离开莫敬添,离开梅苑了。

    ” 这是沈端端的心里话。

     费雨桥于是又默然。

    因为他知道沈端端在自己身上倾注了多少,那份执念一点也不亚于他对四月的痴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端端这样的女人实在太聪明,就是因为太聪明,所以一旦执着起来是很可怕的,那种万劫不复的决心让费雨桥也胆战心寒,他实在见识过这个女人的种种“狠”,包括她在床上,她是狠到令费雨桥憎恶。

    而这种狠其实用贪婪来解释更为恰当,沈端端对费雨桥的迷恋已到疯狂的地步,每次床上运动都激烈到让费雨桥发怵。

     这些年来,沈端端一直逼得很紧,但费雨桥又始终想摆脱她,甚至为了避免被她打扰,婚后带四月移居香港。

    如果不是后来收购盛图又有了牵扯,他可能真的摆脱了这个女人,可是事与愿违,要收购盛图势必要过沈端端这一关,沈端端以搞到莫敬添名下股权为诱饵逼迫费雨桥跟四月离婚,费雨桥在那段时间内外交困,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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