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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雕,不仅成功地休了偷腥的老公,还分得了公司大部分财产,她现在可比谁都得意呢。

    ” “原来是这样……” “是啊,这种伎俩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你觉得像是我的做派吗?” 四月于是低下头不吭声了。

     费雨桥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凑近身子,试探地问:“那么,第三个问题呢?我可以知道吗?” 四月长嘘一口气,素白纤细的手指轻叩着桌面,“好吧,前面两个问题就算你过了吧,第三个问题你也要如实回答。

    ”说着她直视着他,眼底似有火花飞溅,“费先生,从我十八岁开始,每年生日都送我礼物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 四周突然静下来,餐厅仿若只剩了他们两人。

     费雨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四月。

     四月亦静静地看着他。

     想来她等待这样一个机会很久了,目光透着不可抑制的狂热,“你跟梅苑当年那场大火有什么关系?你送我的那根蜡烛是什么意思?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一个月后,四月在陆家嘴一家顶级婚纱店试婚纱。

     当四月披着洁白的婚纱从试衣间走出来时,姚文夕和李梦尧眼睛瞪得溜圆,化妆师、店长和店员小姐个个围在旁边看,啧啧直叹:“真美……” 姚文夕深吸一口气,“四月,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不属于这个地球。

    ” “你干脆说我从火星来的算了。

    ”四月对着镜子笑。

     镜中的仙人儿仿如画中人,都说女人穿婚纱的那天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四月望着镜中的自己,亦觉得很美,尽管这美丽看上去透着难言的哀伤。

    跟很多女孩子少女时期就向往婚纱不一样,四月对婚纱一直有着某种心结,因为母亲去世时就是穿的婚纱,母亲深爱父亲,做梦都想穿上婚纱嫁给他,不想至死都未能如愿。

     四月至今记得,母亲被人从卧室的吊扇钩子上放下来时,面孔干干净净,没有传说中那种上吊自杀的人的狰狞,唇畔甚至还隐约浮着微笑。

     一晃这么多年,而今四月也穿上了婚纱,眼中没有幸福的憧憬,只有死灰一样的沉寂。

    选择这场婚姻的目的,不过是埋了自己。

    她很清楚。

     她问费雨桥:“娶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不后悔吗?” 费雨桥说:“娶你,是我此生最大的梦想,何来的后悔?至于你是否爱我,四月,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呢,我有足够的信心让你爱上我,我要把这世上最最美好的东西全都捧到你面前,我要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妻子,四月,我可以做到。

    ” “可是我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会爱上你,我没有这个把握,你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下这个赌注,未免太冒险了吧。

    ” “四月,我们每个人从出生到老去,都要面临各种各样的赌注,每个人不管自身的角色是什么,其实质都是赌徒,事业、爱情、婚姻,试问哪一样不是赌博?赢或者输都是宿命,既是宿命,就顺着自己的心去下赌注好了,有什么好顾虑的。

    ” “其实,我嫁给你的目的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让他死心。

    唯有他死心,我妹妹芳菲才有获得幸福的可能。

    我抱着这个目的嫁给你,你也不介意吗?” “我只要结果,不在乎缘由。

    ” “那你答应我,跟我结婚后再也不要针对莫家,针对莫云泽,放下你过去的仇恨平平静静地生活,可以吗?” “我已经赢得了我要的,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你确定?” “确定。

    ” 于是四月答应嫁给费雨桥,两人迅速领证结婚,准备举行婚礼后就去日本度蜜月。

    本来四月不打算举行婚礼,但费雨桥执意要举行,说一辈子就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四月。

    婚礼的繁杂事宜费雨桥也没有要四月劳半点神,全权委派婚庆公司筹划,别看费雨桥在商场上冷酷决断,但私底下他颇为温情浪漫,从两人领证那天开始,他就将四月接到芷园住,体贴入微地照顾。

    搬家那天,王珊很热情地帮忙,看得出来她是羡慕四月的,说嫉妒也行,“你比我现实。

    ”这是王珊对四月的总结性评价。

     四月当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的,半晌说不出话。

     也罢,“现实”总比愚蠢和盲目要好,起码证明她还有正常人的理智,还有清醒的思维,还有接受新生活的勇气,这是不是从另一个角度反证她的选择并非是一时冲动?她是个有主见的人,她对待生活的态度很积极,她对未来既不悲观也不丧气,她是个勇于面对现实并且永远不会被厄运打垮的强者…… 这么一想,她丝毫不觉得王珊的评价刺耳了,反而把她的话当成了赞美。

     权当是赞美。

     只是现实远比想象复杂,思想上四月已经接受现实,但感觉上仍觉陌生,而这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多为费雨桥带给她的。

     两个原本连朋友都称不上的男女,忽然生活在一起,同床共枕,这本身就是件荒谬而滑稽的事,有时候半夜醒来,四月看看枕畔陌生的男人,总疑心是做梦。

    可是早晨睁开眼睛,看见这个男人对着穿衣镜从容地打领带时,她才确定这不是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她真的结婚了,她将和镜前的这个男人共度一生,一生啊,多么漫长…… 四月恨不得一夜就白头,这样她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明天是什么样子,不至于忧心忡忡,不至于惶恐。

    那时候她或许已经人老珠黄,守着丈夫和儿女日复一日地平静生活,跟过去她住过的那个弄堂里的任何女人一样,整日系着围裙在灶台前打转,也会唠叨,也会撒泼,也会斤斤计较,跟丈夫吵架时嗓门尖厉,锅铲敲得当当响……可是她根本看不到未来,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费雨桥带给她的生活颠覆了她所有的想象。

    虽然他的笑容,他的亲昵,他的怀抱,他的气息,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可是他待她实在太宠溺,这种宠溺渗透到生活中的每个细节,甚至是他跟她说话的语气和眼神,都像甜腻的巧克力弄得化不开。

     他决不会让她将来在灶台前打转,因为他雇有保姆,家务事根本不让她沾手;他一定不会让她有唠叨抱怨的机会,因为他总是将事情做到尽善尽美,不需要她操半分心,甚至于每晚临睡前的避孕丸,都是他不露痕迹地放到她的面前,旁边一定还有杯温热的水。

    他当然也不会让她有撒泼的机会,每日下班回到家换下西装,他就不再是商场上那个锐利锋芒的费总裁了。

    他屏退随从,推掉一切不必要的应酬,总是悠游自在地跟四月讨论晚上的消遣,或驾车接四月出去吃饭,带她游灯河,或者去海边漫步,数星星。

     这样的生活,平静安逸得让四月失去想象,仿佛之前遭遇的种种起伏都跟她无关似的,迅速退到了时光的背后。

    她原以为她会疼痛得活不过来的,却不想她竟然活得安然无恙,而且莫名其妙就成为费雨桥的新娘。

     所以当四月在婚纱店面对镜中光芒四射的自己时,被狠狠吓到,她不能肯定镜中的人就是自己,那不是她!她不会这么快以这种决然的方式了结自己,一定是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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