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
而你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我趴在跑道上,你蹲下来将水瓶贴在我脸上。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恨的人不是你,原来我的痛苦不是恨。
我忘记我当时说了什么,肯定蠢得要死,但我记得你的所有身体,脸部肌肉每一个微小的动作。
我慌不择路地爬起来时紧张地差点摔倒,差点左脚绊右脚摔死,你伸手扶了我一下,随口对我说当心。
如果我说我是从那一刻开始爱上你的,你会觉得荒谬还是觉得惊诧?
舱内含氧量刚刚跌到了7.72%,缺氧让我头昏脑胀,抱歉写得很乱,请原谅。
突如其来的恒星风暴烧坏了供电系统的内置核心,大约会在两个小时内完全报废。
所有的灯都灭了,灿金色的粒子风拍打在半熔的舱盖上,闻起来像那个夏天,人造太阳炙烤着地表,鲜红滚烫的跑道上泛着神龛里香料烧焦的味道,阳光像金粉一样落在你身上。
我麻木的人生就是从那一刻才活过来的。
那个时候你还和Y姓歌手在一起,我用一些不合法的技术手段摸到了他的小号,看他每天发二十条自言自语和无病呻吟,每条的赞只有几十几百但浏览量高得吓人,多半都是像我一样的人在通过这些废话寻找你的蛛丝马迹。
你知道吗,我身边很多人在模仿他的动作和习惯,去学重金属的歌曲,去买白色的染发剂和蓝色的美瞳滑片。
我才不屑那样干,我早就看出来你和他不可能长久,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太需要你爱他了,他是一只没有办法被装满的双耳瓮,而我是枯井。
可在他和你分手之后的每一晚,我都在想向你表白的场景。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无可救药但是我控制不住地去想,日日夜夜,撕开营养剂的塑封薄膜的时候在想,拉下机甲的操纵手闸的时候在想,将战术腰带的金属扣推进卡槽的时候在想。
我想,就算去试试呢?
后来我真的去试了。
那天是平安夜,我提前空运来一整车鲜切花,傻乎乎地学了很多表白话术,然后把车停在林荫路的尽头等你。
那是我人生里最漫长的三个小时,我紧紧盯着窗外唯恐错过,大脑中一片空白。
十一点四十左右,你出现了。
我立刻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把自己全身上下打理了一遍,准备下车。
但出乎我的意料,一个身影抱着一大捧玫瑰抢先一步冲了出来我太紧张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停在前面的那辆车里也是有人的。
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生。
我认出了他,那是东校区今年的新生,一入校就因为显赫的家庭背景倍受瞩目。
为了这次表白他买下了军校上空所有低空航线整整二十分钟的使用权,以及一千架无人机。
我的手脚开始发麻,变得冰凉。
我想完了。
他出生就有十几颗矿星但我什么都没有。
那一刹那我真的心脏停跳。
然后你们开始对话,我看见你有些诧异的神态和陌生的眼神,然后他抱着花的手开始抖。
其实我在车里也在发抖,伸出手一摸看见手上全是水。
我该庆幸我比他慢一步吗?这样我就没有真正被你拒绝过,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他你都不认识他他就敢来表白了,依旧可以抱着那一点虚假可笑的幻想快乐地过活。
但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其实我知道我是你遇见的无数人里最平平无奇的一员,我知道我远远比不过那个学弟。
为了保持鲜花的新鲜我没有开空调,就这样在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