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也的确如此,自从这位在疗养院里发了一顿癫后,他每次露面疗养院的安保系统都会自动上调一个级别。
但今天,他的表现超乎寻常地冷静虽然看起来也没正常到哪儿去,不过至少没有一进门就满地乱爬,将眼泪涂在每一寸墙壁和地板上。
他面容阴冷地坐在床边,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尸体烟灰色的发丝,淡蓝的眼睛里满是怨毒,如同一座象征厄运的黑衣圣像。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摆脱我吗?想得美。
”
他神经质地冷笑了一声,掏出剪刀,咔擦一声剪下一缕:“你就等着跟我冥婚吧,晏慈哥哥。
”
剪完这缕头发,他的脸色毫无预兆地转阴为晴,突发恶疾似的放声大笑。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门口传来一声压抑的暴喝:“郁唯,你又他妈过来干什么?”
“我没事儿就来啊。
”郁唯心情很好地摘了口罩,微笑,“弟弟也来了?好巧。
”
“谁是你弟弟?”说话人正是柯晏文。
他昨晚在床边闷头坐了半宿,眼眶上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那点装出来的纯真感荡然无存:“我哥八百年前就跟你分手了,你就不能离他远点?你蟑螂啊?”
他一生气语调就不自觉地抬高,郁唯皱了皱眉,倾身捂住钟晏慈的耳朵:“能不能小点声?真粗鲁。
”
“……操!”柯晏文被恶心得一个激灵。
在他哥面前他还能稍微敛起本性,在外人、尤其是郁唯这种人面前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上去就去扯郁唯的领子,“你不准碰他!”
郁唯被他扯着领子,很可怜地皱了下脸:“这么大火气呀。
那我和你哥结婚的时候,可不给你发请帖咯。
”
他张开手掌,用指缝夹着钟晏慈的发丝晃了晃,极尽甜蜜地笑了起来。
柯晏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东西:“结婚??你别太搞笑了姓郁的,先不说别的,我哥有多烦你你心里没数吗?”
郁唯被戳到痛脚,方才笑眯眯的面孔瞬间扭曲起来,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他一面死死抓着那缕灰毛不放以免被柯晏文抢走,一面尖诮道:“你还真是让你哥惯得不轻。
怎么,不会以为现在还有人继续惯着你吧?”
柯晏文也被顺利戳到痛脚,脸刷得一下白了,指节捏得死紧,仿佛随时会给郁唯邦邦两拳。
郁唯无知无觉,继续贴脸开大:“好凶啊,当初我和你哥做的时候你不是还乖乖跑去给我俩买套吗,你哥知道你有两幅面孔吗?”
柯晏文气笑了,一拳干在郁唯那管为了见前任特意把黑头拔得一干二净的鼻子上。
郁唯惨叫一声,反手去薅柯晏文的头发,手腕却被轻而易举地扭在了背后他虽然也偶尔健健身,但到底没正经练过格斗,自然打不过柯晏文这种军校出身的。
最后毫无意外被揍得鼻青脸肿,鬼哭狼嚎地抱着钟晏慈的床脚不撒手,直到被安保人员赶出去:
“钟晏慈!你弟弟打我!你快起来管管他!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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