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深差点左脚绊右脚。
曾钊笑啊笑啊上楼去也。
市美术馆二楼有个大休息室,方云深一早就拾掇出来,方老正在里面临场挥毫,给傅守瑜写了一个扇面――“不破不立”。
傅守瑜双手捧过,晾在一旁的桌子上。
听见有人敲休息室的门,赶紧去开,来人说楼下人手不够,问能不能先去几个人帮帮忙。
在场的几个小辈都不太愿意走,只有傅守瑜说我来我来。
方老不悦:“怎么能叫客人帮忙?”
傅守瑜回身笑:“方老怎么还跟我客气?”
来人也陪笑:“就是就是,小傅是方老的徒孙,自家人,自家人。
”
曾钊刚一推开门,傅宝宝就往前扑:“爸爸!”扑了个空。
一屋子的年轻后生都规规矩矩叫:“曾教授好。
”
曾钊扫了一眼,傅守瑜没在呀,方云深这小子越学越坏了。
方老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他过来坐,看看小丫头,问:“你的?”
曾钊毫不含糊地笑着答应:“我的。
”
方老皱了皱眉头,又问:“任静呢?”
曾钊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正办离婚呢。
”不是去年前年上前年都没来么?怎么这会儿突然想起来问了。
方老眉间的川字更深:“那你是上哪儿弄来这么一个孩子?”
曾钊呵呵笑着不接话,把小丫头转过来,面冲老爷子,教:“叫爷爷。
”
小丫头是惯会看人下菜碟的,毫不犹豫用最甜最嗲的声音喊:“爷爷!”喊完了扭头问曾钊:“什么爷爷?”她有爷爷的,跟妈妈一样出远门了,只见过照片,可不是眼前这位。
曾钊说:“方爷爷。
”
于是再喊一遍:“方爷爷!”
那口四川方言把老爷子逗得眉开眼笑,直说:“哟,这还是我的小老乡!”
曾钊趁机跟老爷子讨墨宝,老爷子叫过一个年轻人:“把柜子里那张拿来。
”
曾钊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展开来,只见八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学高为师,身正为范”。
偷偷观察老爷子的表情眼神,古井无波,曾钊只觉得脸上有些热。
不一会儿,有人来请老爷子下楼。
老爷子在楼下见了正忙着端茶送水的傅守瑜,说:“别忙了,让他们来。
你闺女在曾钊那儿呢。
”
“诶?”傅守瑜一惊,差点把茶水打翻。
老爷子眼明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