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阅憋着气说:“我就不搬。
”
沈恒放轻语气:“听话。
”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沈阅猛地转头,“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兄弟俩对视一会儿,沈阅从沙发上跳起来,像头暴怒的小狮子,冲到办公桌前,隔着桌面质问:“为什么不说话?!无话可说了是吧?!你既然不承认是我哥,就别来管我!我也不稀罕你对我好!我就旷课了,我就打架了,让他们记我的过,我不要你为我开脱!怎么着吧,我告诉你,我还想退学呢!谁都别想拦我!”
“沈阅!”沈恒一拍桌子站起来,近十厘米的身高差距,十公斤的体重差距,十三岁的年龄差距,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沈恒的优势都是绝对的,压倒性的。
可是沈阅已经豁出去了,他毫不退缩地迎向大哥的目光,他做好了被扇一耳光或是揍一拳的心理准备,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语气也平静得?}人:“沈恒,你想清楚跟我说话的立场。
”
沈恒抿紧嘴唇,精巧的镜片后,眼神闪烁了几下。
“你自己说,你要不是我哥,你跟我还有什么关系,你一陌生人凭什么管我,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沈阅几乎是在哭喊。
沈恒的心跳陡然加强,如一记重锤直砸在后脑上,头晕目眩,手撑着桌子维持站立的姿势。
沈阅抬起手背擦擦眼睛,盯着那张机票说:“我不会回去,我也不打算继续学医,我受够了,这破专业、破学校当初本来就是你们逼我的选,我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你们就是一群自私的人,只顾着自己,完全不管我的死活,逼我学医,逼我继承医院,以后还会逼我结婚,逼我做更多我不情愿做的事情。
我是个人啊,我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不是任由你们摆布的玩偶!你也姓沈,为什么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就不可以?!”
沈恒抬眼望着弟弟,真是个漂亮的孩子,他身上流着的血液有一半与他相同,明明是兄弟,却有着迥异的成长经历,他和他之间好像永远隔着一道玻璃墙,看得见,却碰不到,沈恒忽然觉得呼吸艰难:“因为我没有那个资格。
”
沈阅丢下一句“缩头乌龟”摔门而去,越走心情越烦闷,于是给傅守瑜打电话问在哪儿。
傅守瑜说在火车上呢,声音迷糊,他从一上车就开始睡,中间爬起来吃了一盒方便面,吃完了倒回去接着睡。
路况不太好,火车行驶了将近三十个小时才抵达成都火车北站,好在买的是卧铺票,人没有遭太大的罪。
傅守瑜家在一环以内,是很老的居民小区,出租车停在灰色的火柴盒似的七层楼下,傅守瑜刚一下车,就看见了抱着女儿的母亲。
“爸爸!”小丫头欢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