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疏弦跟她打过几次照面,甚少有言语交流。
她想不起来小娘子的名字,也懒得去思索,车轮在雪地中吱呀响,将院子中的对话抛到后头去。
“姐姐你还在惦记贺大郎啊?你没听咱娘说吗?贺大郎她已经定亲了,那娘子已经住进她家里了。
”
“那小娘子也不知道从哪出来的,以前都没听贺郎提过。
”
“得了吧,姐姐,你跟贺大郎说过几句话啊?她怎么会跟你提。
”崔桃花的妹妹说起话来压根不知道客气,把崔桃花气得够呛。
但是没多久,崔家小妹又给崔桃花出馊主意:“要不咱过去看看呢?提点蔬菜和鸡蛋过去,先前贺大郎救过咱阿耶呢。
”
崔小妹嘀嘀咕咕,崔桃花被她说得心动。
她爷娘对她管得松,她寻了个借口便带上小妹一起往半山腰的贺家走。
两人走得不快,路上碰到几张熟面孔,看她们走的方向顿时了然。
可人群中恰好有人见了贺疏弦出去,一语点破崔桃花的心思。
“贺大郎不在家,你们不会去看她的娘子吧!”
崔桃花面色赧然,惊得魂飞魄散,忙不迭捂住同伴的嘴。
同伴眼睛滴溜溜转,掰开崔桃花的手,小声说:“我也要去。
”之前从贺疏弦家中回来的长辈将那娘子夸得跟天仙下凡似的,她也想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
贺疏弦不知道同村的小娘子们惦记上了云希音。
她这回到县城里置办粮谷事小,主要是到保和堂一趟,她想买一罐去疤痕的药膏。
金疮药她能自己配,但是其他的膏药没有方子,便做不成。
县城比往日要清寂些,来往的百姓中有些身上煞气极浓,不像寻常百姓。
贺疏弦意识到不对,心中暗暗提高警惕。
她低着头小步快走,到了保和堂外,刷的一声,一道银光映衬着雪色照亮她的眼眸。
她抬头一看,发现是两个鹰鼻鹞眼的带刀侍卫。
对方取出一张画像,照着她的脸对比一二,才放行。
刀虽然收回去了,可锐利的视线如影随形,尤其是贺疏弦要抓药的时候,对方直勾勾地看来。
贺疏弦心漏跳了一拍,她不欲惹事,只报了几味不重要的草药名,之后又小声地问掌柜买祛除疤痕的药膏。
掌柜的从贺疏弦手中买过山珍,一边给她取药膏,一边用眼神暗示她快些离开。
贺疏弦悄悄地点头,拿了药膏便快步离开保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