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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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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大半个肘子和几道清炒的小菜拾掇好,兴冲冲地去敲裴在野房门。

     裴在野过了许久才打开门,开门的时候耳廓有些可疑的红晕,见着是她,表情登时诡异起来,恶声恶气地道:“你又来干什么?” 随着他打开房门,屋里传出一股淡淡的还未散尽的古怪味道,沈望舒使劲吸了吸鼻子,但也分辨不出来。

     裴在野见她这般,表情更不自在了,连眉毛都写着抗拒,神色戒备:“你到底有什么事?” 他本来以为自己就够倔强的了,没想到那玩意比它还倔强,他实在没法子,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敢想,草草弄完罢了。

     他,堂堂一国太子,明年就要行弱冠礼了,干点男人该干的事儿怎么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裴在野努力让自己表情重新冷酷起来。

     沈望舒把托盘塞给他:“给你送饭。

    ” 裴在野饮食上毛病比较多,鲜鱼鲜虾,山珍野味是常吃的,羊肉鸭肉也还成,猪肉却是从来没碰过的,他一时没认出来:“这是何物?” 沈望舒见他穷的连猪肘子也没见过,同情心登时四溢,粉儿有耐心地解释:“这是冰糖肘子,我亲手做的,炖了可久呢!” 裴在野略扫了一眼,双手环胸,嘴角略带讥诮地翘了下:“做了这么久,辛苦你了,你应当没用饭吧,不如你先吃些?” 那个梦让他对沈望舒颇为警惕,即便是借了她表兄的身份,他也不会对她完全放心。

     沈望舒没他那么多心眼,听他让自己先吃,端着盘子就进去了。

     等她把菜全吃了遍,裴在野才算是放下心来,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

     沈望舒见他终于肯动嘴,特热情地用多余筷子给他夹了几块肉,摇头晃脑地显摆:“这道肘子我足炖了一个多时辰,皮肉都炖软烂了,刚出锅的时候,厨房里的人险没香出个跟头!” 裴在野不觉挑了下眉,才发现她脸上多了几道烟熏火燎的痕迹,在灯烛下倒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凭良心说,沈望舒就是乡下把式,为了追求口味,做菜油盐都比较重,虽说开胃,但跟宫中御厨自是不能比的。

     想他在梦里的时候,为了吃她做一道菜,想尽办法逗她她都不肯,这时候她倒肯为他这般耗费精力,裴在野不免有几分胜了的得意,觉着为梦里丢人的自己找回了几分面子。

     沈望舒天生属麻雀的,一个人都能叽叽喳喳好半天,一边吃一边跟他聊天:“表哥,你原来是做啥的啊?” 裴在野没太多搭理她的兴致,懒懒敷衍:“做贼。

    ” 沈望舒干脆顺着他的话挤兑他:“做的什么贼” “采花贼。

    ” 沈望舒见他死不正经的,生生气笑:“采的男花女花?” “不男不女。

    ” 沈望舒好悬没给他噎死,表哥哪儿都好,要是个哑巴就更好了! 她颇是郁闷地砸了咂嘴,瞧着他一身的伤,迟疑道:“瞧你身上的伤,好像是刀剑伤的?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呀?” 她话音刚落,裴在野神色仍是慵懒散漫的,眼神却透着几分戒备阴冷,仿佛被入侵了领地的野兽,对着侵入者磨刀霍霍。

     沈望舒这迟钝的,竟是没瞧见这幕,裴在野凝视她发旋片刻,见她全无异状地低头喝汤,这才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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