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说得却也是实情。
陈绮倒是忘记了,他是由执念孕育而生的心魔,人的感情,在他眼中,不过是不可理喻的东西。
他只是一个执念而已。
“你把阿玹……放到哪里去了?”陈绮又道,面上血迹和眼泪交错着,也不知是笑是哭了。
谢玹指了指心口:“他只是我这一世衍生出来的一个意识,他就在这具身体里。
”
陈绮没有回声,沉着脸举起手中的剑往他面上劈去。
谢玹拿起手中骨笛,像是拂去一片羽毛般,轻而易举,便挡下了。
“把他们还给我……”陈绮嘶吼着,不甘心的又落下一剑来,“把他们还给我……”
她落下一剑又一剑,剑鸣的铿锵声嘶哑凄怆。
丹朱已经找齐,诅咒也已经解开,心魔却仍在。
她所做的努力,她的挣扎和纠结,愧疚和犹豫,一步一步都将事情逼到了这一步来。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恍恍惚惚间想通了。
她停下剑来,看向谢玹。
“千错万错,你不过都是,因我而起。
”
“你既因我而生,有我有你,无我无你,生生世世,诅咒无休无止,到这里也该够了”
她想起谢玹曾经说过的话来。
你也好,阿兄也好,二哥也好,你们都是我重要的家人。
她忽然笑了笑,又道:“阿玹,若是我早些发现”
那样温柔善良,总是为兄长着想的少年,怎么会忍心杀死自己的兄长。
她拿起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果断的,穿透了自己的胸口。
几乎是很短的一瞬间。
耳边的那些撕心裂肺的呼唤声,都好似化作了呜咽的风声,淅淅索索作响。
甚至让人能以为这只是浅眠时,听到的细微声响。
她说了大话,说要终结这一切诅咒。
反反复复的,求而不得的,无法言说的,那些苦痛。
这次,如今,一定能够结束了
……
倚绮户(四十)生春
(四十)生春
乌衣巷口,人声鼎沸。
道旁人群拥堵,熙熙攘攘的,八抬大轿穿过长街,最后到了王府门前。
今日是王家大喜的日子,虽是大商之时王谢二家曾经并肩而立,但大周的王氏到底还是衰落了些,婚礼自也比不上两年前的谢家长子的那般热闹。
说起这谢家长子谢恪,真是令人扼腕叹息,一年前他奉旨前往云阙国商谈和亲之事,却死于云阙国和南祩的内乱之中。
他年纪轻轻的,就身居高位,得圣上器重,却这般轻易丧了命。
这命理一事委实难说,那些有关他的事迹,再显赫,也都随着他的死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