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了她,低声地:“带着吧。
”
他把那盒包装布满英文的果汁饮料递在她的手边,江尔沉默之后还是张开手指接过。
潘林越边穿上外套边走下台阶去开车,江尔看着院子里一丛丛开得很漂亮的郁金香,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潘林越是在把她送到家之后才意识到这点的。
江尔解开安全带后有些犹豫地对他开口道:“潘叔叔,”这样要对一个长辈、尤其是对她有恩的长辈说出一些可能不合时宜的话时,她作为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当然还是会觉得紧张,但她坚持要说接下来的这句话,“我想跟你说个事儿……希望您不要生气。
”
左手还扶在方向盘上的潘林越并没有多想,只温和地回她:“你说吧。
”
江尔感到难堪和羞愧地咬了会儿嘴唇,然后才断断续续地低声说到:“您帮我的那笔钱……”
“我会还你的。
”
潘林越仍是没有在意,只是大度地抬了抬手:“不用。
”
看他没有理解江尔也变得有些着急:“不……我要还…!”
她的语气不可否认地有一点激动,潘林越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他在车内暖黄的灯光下静静看了会儿江尔倔强秀丽的巴掌小脸,最终嗓音慈悯地低声对她说到:“孩子……这真的没什么。
”他这时真切地像个宽容的长辈,语重心长地劝解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年轻孩子。
为了保护她的自尊。
“你如果要还,我希望是在你能够真正自食其力之后。
”他声线醇厚地对她缓慢叙说,温和,清冽,就像水流。
永远不带任何情绪,除了一种悲天悯人的居高临下,“不要在读书的时候去打那些无谓的短工。
”
江尔只是急于想向他证明或是撇清什么:“……但我会还的。
”
潘林越还是云淡风轻的神色和语气:“我相信你会的。
”
“……”这样的对峙实在毫无意思,像是在对着空气挥拳。
她在意的一切他都并不在意,钱或者自尊,两样东西好像天生的该死的就绑在一起。
令人恼火。
江尔拉开车门下了车,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态度和语气都恢复到了他们这次见面之前的程度和位置:“谢谢您送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