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转过身去继续掰棒子了。
大刚被撒开的一瞬间,就像是溺水之人浮出水面似的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他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最后左思右想都觉得丢人,转身就跑。
“谢谢!”
“谢谢顾团。
”
小兵们惊惶地连连鞠躬。
顾北山却一边掰棒子一边说:“他说的也没错儿,你回去告诉他。
”
“要是看我碍眼,就赶紧去领导家堵着门叫去,告领导快点给我撸了吧。
”
“......”
小兵们自然不敢言语了,头也不回地跑了。
顾北山抿着唇没再出声,一望无际的苞米地里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声响混杂着虫鸣声。
头顶炙热的日头晒下来,他麦色肌肤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滚落,砸在干得发烈的黑土地上。
顾北山手上的动作开始变得粗鲁且毫无章法。
他瘸着腿,在地里哗啦哗啦地翻腾着苞米杆子。
直至最后,终于脚下一酸“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顾北山搓了搓手,埋下头看着眼前被汗珠子砸出来的暗痕,沉默良久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封被折了一半的书信。
他指尖略微发颤,又等了半分钟,才终于鼓起勇气拆开。
老人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时,他漆黑的瞳仁猛地瑟缩了一下。
顾志国卑微又小心的语气,像是利箭似的往他心窝里扎。
扎的他满眸猩红,十指收紧几乎攥碎了手中的那封信。
顾北山不是傻子,他足能看出柳春桃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无论是她言语和动作间渗透出的素养,还是通身上下细嫩莹白的皮肉,几乎无不在彰显这是个从前被家中娇养着的姑娘。
顾北山觉得自己已经几乎成了个废人,成了一个众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对象。
说他是个废人,又碍于他曾经军功赫赫没法儿弃之不理。
可再用他,也就只能放到个不痛不痒的位置,继续让他发挥光和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