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八寸,刀宽背厚,远胜寻常大刀,竟名“温柔”。
虽名温柔,却一刀割喉,从不在凶徒嫌犯身上斩第二刀。
温柔刀,惊鸿剑,乃是天下第一楼登楼的两大年轻名器。
一剑惊鸿花溅泪,一刀斩魂谢郁。
谢郁道:“我站在门外,听了你说的话。
我认为你讲的话很有道理,便进来了。
”
段须眉点了点头:“我认为你觉得很有道理的话很有道理。
”
二人面对面站立。
在段须眉口中,他二人有“血海深仇”,然而此刻相对彼此打量的两人间又哪有一丝一毫仇人的模样?满目怀缅,更似故人。
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的段须眉率先笑道:“多年不见,你风采更胜从前。
”
谢郁亦颔了颔首:“我许多次怀疑关山月便是你,可惜未谋一面,到今日才确认。
”
“你既知关山月是我,当知我有何所恃。
”段须眉笑道,“怎的你竟以为自己今日能阻拦此事?”
谢郁苦笑道:“我若能阻拦,又何苦白白在门外罚站?”顿了顿,忽的口风一转,“难道你最想做的事不是杀我?”
“我日日夜夜都想杀你,偏生此刻不想。
”段须眉笑道,“让你追着我跑,疲于奔命,也挺有意思。
”
摇了摇头,谢郁转向堪堪睁开眼的东方玉:“东方大侠可是无事了?”
“已无事。
”东方玉拱手勉强笑道,“多谢谢堂主。
堂主出手相助,东方一家感激不尽。
”
谢郁又看向花溅泪:“你呢?”
花溅泪苦笑道:“性命无碍。
”
性命无碍,那是说伤情很有碍了。
谢郁叹了口气,目光迎上贺修筠。
美貌温婉的少女一双明眸亮晶晶的,又是安心又是喜悦,顾盼飞扬,比之初始的爽朗风度,适才的冷静沉郁,此刻的她才更有她这年纪的女孩儿应有的灵动开朗。
谢郁脸色便也跟着变了,三分担忧,三分无奈,四分喜悦:“你当真……唉。
”
他虽一看见她的脸就开始唉声叹气,众人却自这叹息声中听出非护她周全不可的坚定。
他二人眉目传情间,段须眉正朝东方渺几人道:“诸位也听见了,即便了不得的登楼少主在此,对此情形却也无法可想,诸位何不爽快一点,何必非要我三催四请?”
谢郁在他身后道:“你雇主姓甚名谁?系出何处?”
“你急什么。
”段须眉头也不回,悠悠道,“往后少不了他给你找麻烦的时候,届时自然知晓。
”
谢郁皱眉:“你一向不喜故弄玄虚。
”
“我却一向很尊重雇主的秘密。
”段须眉笑道,“尤其是还未付出酬劳的雇主。
”
谢郁蹙眉更深:“你的酬劳是我的人头,届时我已死了,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