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董事长夫人,不会一点手段都没有,余正辉是个什么货色?她显然压根没让许萝芙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
陈培蓉已经给帘子后面的病患扎完针,出来见孙子还没去睡觉,便道:“阿崇啊,你去睡吧,明天还上学呢,奶奶这儿也没什么事了。
”
李崇京早就已经搞好了卫生,收拾好了药材,她只要等帘子后的患者带着药离开,就能关门休息了。
“……哦。
”李崇京才注意到已经这么晚了。
“怎么了?我看你今晚老是按胸口,是撞到了吗?”陈培蓉早就注意到了,但是太忙了,现在才有功夫问一下。
李崇京愣了一下,放下手,“没什么,就是有个转学生,很……”
陈培蓉:“?很什么?”
“……很可怕。
”
“可怕?”陈培蓉诧异,推了推有些下滑的圆框眼镜,竟然可怕到让她这个宠辱不惊的孙子这么神思不属,那得凶残到哪种程度?
“我去睡了,奶奶。
”李崇京不想多说。
陈培蓉打量李崇京的脸色,觉得他虽然说可怕,但是神色看着又不像被欺负了,放下心,“嗯,去吧。
”
李崇京起身进了后院,回了西屋。
躺在熟悉的环境里,熟悉的药材味道,本该凝神静气,慢慢睡着。
可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灵魂仿佛正在万丈悬崖边上跳舞,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成为舔狗,掏空钱包,坏事做尽,命都没了。
】
简直就像魔咒一样,让李崇京陡然一惊,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天花板,迅速理智而清醒地审视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及今天的自己。
疯狂跳动的心脏、几百米厚的滤镜、比脑子更快回答的嘴、对她的好奇和探究欲、莫名其妙对陌生同类的强烈厌恶和对许萝芙的怜悯之心……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像他认知中的自己。
他向来不惮以最卑劣的角度揣度自己,如果许萝芙还是应许集团的大小姐,他这么奇怪是可以理解的,他肯定是被钱迷了眼,想要当人家的赘婿。
可是她不是。
她是被净身出户扫地出门的落魄大小姐,没钱但还保持着超高的消费习惯,简直就是一只吞金兽。
太危险了,必须离她远一点,今天就这么一次会面,他就有损失好几万块钱的风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