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骂着骂着,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的尸体被章大夫摆在仵作床上,能看出被人细心地清理了脏污血迹。
正是因为那些裹住伤口的泥沙被清理了干净,才显得真正的伤口那么的触目惊心。
但这一次,魏迟却不像第一次看见尸体那般惊恐。
他只是更加的歇斯底里。
“姜禾你给我出来!还想耍本将军多久!
“好吧,我承认我被你耍到了,你找的这具尸体的确跟你很像,差一点就骗到我了,现在你可以出来了吧!”
就在他暴怒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忽然传来。
他惊喜地回头:“姜禾,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可是他失望了。
进来的人是章大夫。
见到魏迟他也很是惊讶,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夫人生前待人和善,死后不该这般残破不堪,所以小人才收敛了夫人的尸首,想为尸首复原修整后再替夫人下葬……”
魏迟的眼脸垂下一片沉思,终于开始认真审视我的尸体。
他用手摸索着我溃烂的皮肤,干涸的血迹……
触及腹部时,他整个人忽然惊慌地颤抖了一下。
9
他发疯般吼叫:“前段日子你去府上是不是,是不是姜禾要你开避子汤药?!”
“将军明鉴啊!小人送的是安胎药!出诊药方都经过将军府上的家丁看过的,将军一查便知了!”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禾儿她不会死……这不是禾儿……
“她怎么会死呢!她是军营里最优秀的驯马师,什么险境她都可以化险为夷的!
“她救我的那天就是因为马受了惊,她死死拽着缰绳硬生生拖行了数米救下了我的性命,当时她只是受了伤没有死啊!”
原来,他都记得啊。
我第一次见魏迟的时候,他骑的马意外受惊,驮着他疯狂窜向悬崖。
是我豁出性命拽住缰绳,被硬生生拖行了数米才勒停了那匹马。
而我却遭大面积擦伤,整整一个月没下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