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原主第一次受伤了,只是第一次伤得这样重,但伤得这样重都不了了之,之前就更没有追究过了。
一老一小,名声又不好听,在村里谁也得罪不起,每天恨不得躲着人走路。
贺奶奶也习惯了孙子的沉默,安静点也好,别像他爸妈似的,将来闯出大祸来。
吃了药,又喝了粥,贺知年也好好把他现在的家逛了一遍。
用‘寒酸’都不足以来形容这个家的窘迫——两间土坯房子,一间用来当厨房和餐厅,一间是祖孙俩睡觉的房子,院子里养了两只母鸡,外面是篱笆墙,外加一个破木门,别说是防贼了,就是半大的孩子都防不了。
原主的父亲是倒买倒卖被抓的,那几年没少赚,在父亲被抓进去之前,原主住在青砖瓦房里,带上厨房,足足六间屋子。
不过这房子已经被原主的亲大伯占去了,原主和祖母现在住的是原主大伯以前的房子。
此等狼心狗肺之人,该狠狠教训一顿才是,此界没有宗族,‘不孝’竟不入罪,倒让这种小人猖狂。
没等他出去找人算账,人倒是先来找他算账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淘,怨不得是老二的种,跟你那坐牢的爸一个样,让人不省心。
”贺江先‘教育’了侄子,之后又去‘提醒’母亲,“妈你也管管他,咱们家已经出了一个坐大牢的了,不能再有一个,往后少让他出去,还送他上什么学,一个罪犯的儿子有什么资格跟劳苦大众一样上学。
”
贺奶奶气得手抖,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两个儿子,一个坐牢,一个混账。
“跟你没关系,赶紧滚。
”
“怎么跟我没关系,一样都是你孙子,你能送贺海的儿子去上学,那就得给我的儿子出学费,当长辈的不能这么偏心啊,以前就偏心贺海,现在还偏心他儿子……反正明天就要开学了,你给这小崽子交学费的时候,顺便把我儿子那份也交了,不然就都别交。
”
贺江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里挑拣,左手半瓶醋,右手一筐子菜:“妈家里有,正好我们就不用买了。
”
“兔崽子,你赶紧把东西给我放下,当着你侄子的面也不嫌丢人。
”贺奶奶伸手去抢,可她哪抢得过正值壮年的大儿子。
“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至于这样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二当年可是发了家的,虽然被逮进去了,可钱呢,人家警察可没要,这一星半点的老太太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
“哪来的钱,钱都被阿年他娘卷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别丧良心。
”
怎么就丧良心,投机倒把赚来的钱,花在他这样的劳苦大众身上,总好过花在狗崽子身上。
贺江伸手把橱柜上的几个鸡蛋掏出来放篮子里,狗崽子吃什么鸡蛋,往前数个七八年,这种狗崽子都不能去上学,老太太糊涂了一辈子,老了也不清醒。
贺江跟逛自己家一样,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贺奶奶虽然不情愿,但反抗并不激烈,老大就是这种人,永远占便宜没够,不占便宜那日子也过不下去,而且老.二到底是进了局子,不一样了。
贺知年紧紧皱着眉头,蝗虫过境也不过如此了,对母亲不孝,对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