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葬礼也不是名利场,才五十来岁的人头发白了一片,强撑着精神,笑得也勉强,和来来往往的人握手,点头。
他们很快离去,再后来就只剩下江声平,唐柔,他,还有江家旁支和江淮许为数不多的好友了。
唐柔深吸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哑着声说:“俞秋,去和淮许告个别。
”
殡仪馆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铺天盖地的,所有的一切都掩藏在了斑驳的雨雾里,连带着曾经那些说不出口的,汹涌澎湃的爱意。
俞秋望着门外看了许久,直到长风吹过,白色的花海上上下下地浮动,他才动了动苍白无比的嘴唇,“唐姨,你们送吧。
”
唐柔看了眼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勉强,搀扶着身子愈发不好的江声平上了送往火化室的车,江家那些旁支也跟着离开。
“俞秋,你可真没良心。
”齐醒说的话里带着刺,路过俞秋身旁时特地用肩撞了下他。
能理解,毕竟是江淮许的好友。
俞秋抬眼看齐醒,长而软的眼睫在下眼睑落了小片阴影,过了会儿才淡淡地问:“没良心吗?”
齐醒被他的态度惹恼,“他是因为你死的,可你连最后一面都不愿送他,你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
”
“俞秋,你既然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当年你就不该招惹他。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他都死了,他爱的人却连送都不想送他。
”
“……你以后不会后悔吗?”
齐醒有些激动,说话就大声了些,林嘉昀抿唇,拉着齐醒的胳膊,及时制止他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但林嘉昀也没有很及时,或者说齐醒说的话也是他想说的,所以就任由齐醒说完了。
安静了好半晌,俞秋没答话,他朝俞秋点点头,“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