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简抬头,轻声说:“我等了你很久,把要送给你的Walkman送给了别人。
”
“你没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故意整蛊我,我真的很信任你,至少在那个时候。
”边简小声地说。
严亦铭觉得自己手腕的擦伤很痛,沿着四肢一起传送到了心脏。
他突然想起家中餐厅挂的那副画的来历,是他过了很久之后重游此地向一位在树下写生的老人买的,画堆积在长椅上,但看到这张画作的第一秒严亦铭就认出来了。
严亦铭在黑暗中将边简转了个方向,边简顺从地转了过来和他面对面,但是边简把眼睛闭上了,严亦铭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还记不记得我母亲过生日你来我家,挂在餐桌上的那幅画。
”
补充了一句:“你说你不喜欢的那一幅。
”
边简立马想起来,对此辩解:“如果你知道我从一点半等到六点,你也会知道我有多么讨厌日落。
”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严亦铭说,“这是我从一个老人手中收来的。
”
严亦铭的手从边简的肩膀顺着锁骨摸到了他的颈后:“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脖子后面有颗痣吧。
”
边简闻声缓缓睁眼:“真的不知道。
”
面对落日海面的少年,穿的校服,脖子后的一颗小痣。
严亦铭问老人是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老人说记不得,但画上有日期可以自己去看。
但严亦铭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严亦铭想说,我真的来过,可是你在画上。
“但我记得我把东西给了他,我当时想我真的再也不要想起你了。
”边简又重复说,“没人这么整蛊我过。
”
严亦铭还是在意边简没能给到他手中的东西,对他说:“你觉得他会把东西放在哪里?”
边简说:“电影里面不都经常把东西放在什么相框之后,要不要去看看。
”
严亦铭沉默地从床上起身,拉着边简去了地下一层。
从餐厅换下的画放在地下室中,还未来得及转移到边简工作室的仓库。
严亦铭从角落里拿出,撕开了包装,将画框倒放,第一次拆开了装裱。
画框拆开,油面画布上用铅笔标注了作画日期,同时,里面放着两张门票、一张纸条,还有一个老旧的、轻薄的Walkman。
严亦铭发现他来错了日期。
严亦铭:“我是两天后来的,Lia跟我说的时候我想我再也忘不掉你了,第一次被分手还是等你通知,我有想过不来赴约,但是直觉你会等我很久。
我当时措辞都想好了,结果发现你根本没来,哪有你这么高段位的分手。
”
边简:“我才不会。
”
油面画布上写了一段文字:
“是一位年轻的中学生赠予,但无奈爱人已逝,自己记忆常常出错。
如果能发现,就拿门票和你爱的人看场画展吧,那是最毫不费力、又浪漫的约会了。
截止日期到下周的今天,快发现就最好了。
”
快发现,就最好了。
严亦铭收到的传递是分手,边简要问的其实是能不能在一起。
边简和严亦铭对视了一眼,共同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