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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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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纪: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那人:我求求你,你不要想起来。

     纪勇涛在观光道上找他。

    深夜,黄浦江边仍有些人。

    人们惊愕地看见,一个白发老人,正用尽全力,将本不可以拖上观光道的摩托往台阶上拽。

     他把摩托拽到观光道上,车头对准江水。

    摩托车发动,它朝着江水冲去。

     可是它旋即又慢了下来,车头碰了碰护栏,停下了。

     这辆老摩托,终究是开不动了。

     - 楚先生把人接回A市。

     老纪说,我想起来了,他是我弟弟。

     楚先生:他已经不在啦。

    所以你要好好吃药,才能正常生活。

     老纪回到A市,爱呀河的河道已经挖得差不多了。

    接天连夜的暴雨,将还没有灌水的河坑灌了厚厚的水。

     老纪在窗口看着远方,他总觉得,那里有个孩子。

    他很多次冲进暴雨里,去找那个孩子,他似乎哭得很伤心。

     一场大病后,纪勇涛真的老了。

     膝盖痛得走不动路,听不清声音,醒一会儿就犯困。

     只能在家里,拄着拐杖兜来兜去。

    他找到了一张老照片,发霉了,合照里的人脸都变得斑驳。

    有一个雪白的霉点,将那人的脸完全腐蚀。

     忽然,他回到桌边,打开了那支手机。

    老纪开始录自己的回忆,他的思路清晰,时间、地点、事件、人物、吃的饭菜、调味料的价格、借同事的钢笔、舞厅里女孩的高跟鞋、钥匙扣的触感、火车站的人声、弟弟的长头发、沉重的行李、可乐开瓶轻响、百元大钞被点燃的味道、那人的笑声、那人的哭声、那人趴在阳台边、那人的身上被阳光照得发亮。

     那人走路时每一步迈得多大,那人喜欢看的录像带,那人抠蚊帐抠出的坑。

     自己的爱和恨。

     自己失去的一切,那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一切。

     芦苇花和飞鸟,孩子般的眼神。

     那把总是忘带的钥匙。

     纪勇涛在一个玻璃可乐瓶下面,发现了一把压着的钥匙。

     他把钥匙用钳子夹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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