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可不得了,段行的心哪还待得住,云朵似的飘天上去,荡啊荡的,绳头在周澜手腕上悄悄系着。
赶马的老王头只听得他笑,接着瞧他跑马,马蹄远远蹬出一团尘烟,没一会儿跑回来,还跟在马车后头。
太欢喜,不能抱人不能亲嘴,他只得跑跑马,才觉着让周澜知道了。
“傻样儿。
”瞧他跑出满脸的汗,周澜喃喃,扔出条旧巾子让他擦。
城里,槐花巷子三号,宅子门头,陈妈面前的小桌上有一大把盐水花生,跟对面的人说话,“你说,老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杨发财活了大半辈子,一点儿也不像名字里愿的那样发过财,常年的体力活,瞧着显老还黑,往嘴里抛了两颗花生米,“这我哪能知道。
”
“谁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不唠唠嘛。
”陈妈拿个花生壳扔他,砸得杨发财一愣。
他是个鳏夫,陈妈是个寡妇,不能不多想。
两人正唠着,先听见的马蹄声,后瞧马车停在自家门前,车夫还是个不认识的,面面相觑。
段行慢悠悠从马车后边绕过来,下马拴马的的动作一气呵成,“陈妈,老杨头,这几天家里没进贼罢?”
陈妈先反应过来,“哪儿能啊,老爷,白天夜里,咱们这两双眼睛可都盯得真真的呐。
”
听了这话的周澜在马车里闷笑,不急下去,等段行到车旁招呼了,才抱着女儿下去,站定了,大大方方对上门头里两人的打量。
陈妈和老杨头虽不知道段行什么时候回,但都听段行说了的,晓得老爷是去接太太。
只是,他俩都没想着,太太能是个男人哩。
到底是陈妈,这么些年,在好几户富人家里做过帮佣,灵光一闪想起什么,明白过来,圆脸盘子堆起笑,扯了把杨发财,一块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