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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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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变故,南夏实在始料未及。

     印象里,傅时卿一直都是矜持克制的,城府很深,哪怕看着谈笑自若,心里头也藏着别人猜不透的心思。

     方才,他还在朋友面前说她只是一个世交叔叔的女儿,听着没半分私情的模样,转眼就在半夜三更抱了她进房。

     这事儿,怎么看都太出格了。

     “傅大哥……” 一声嘤咛,算是打破了这种僵持的沉静。

    傅时卿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她,然后,猛地松开了手。

     南夏生来胆小,被他这么瞅着,心里难免惴惴。

     “很晚了……”她大着胆子提醒他。

     谁知,这一声却是恼了他,傅时卿皱着眉说:“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呆一块儿?” 南夏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一结论的,怔怔的,又想起傍晚时周扬跟他相谈甚欢的模样,小声说:“反正你红颜知己多。

    我想不想,有什么关系?” 傅时卿愣住,没想到她这样说,失笑:“我有什么红颜知己?” 南夏本来就是个闷葫芦,能这样提,已经是例外了,让她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拈酸吃醋,实在做不出来。

     她支支吾吾的,模样有点气恼,又有些无可奈何,垂着头杵在那儿,有点笨拙的模样。

     这副恨自己不成钢的小模样,着实逗乐了傅时卿。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来:“谁是我的红颜知己。

    ” “……” “周扬吗?” “……” 傅时卿了然的笑一笑,眼神有种洞察她心思的小小自得:“原来你是吃醋了。

    ” 南夏窘红了脸。

    这人—— …… 那晚之后,傅时卿的心情就变得很好。

    第二天起来,还特地叫了他们去吃早饭。

     餐厅在顶楼,乘电梯上去,几人依次入座,用盘子盛了自己喜欢的吃食。

    南夏吃的少,自然也拿的少,早早就入了座。

     四四方方靠角落的一张桌,铺着红色的餐布,正中摆一个水晶瓶,插着一支带露的白玫瑰。

     南夏看着就很有食欲,三两下吃了两个煎蛋。

     一双修长的手端着个盘子放到她面前。

     盘中,还盛着一碗燕麦粥。

     南夏抬头,对上傅时卿含笑的眼睛:“没看到有粥?” 南夏是疑惑的,一是她走遍了这个弧形的餐厅,就是没看见粥,他是怎么找到的?二是,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喝燕麦粥? 傅时卿猜到她的想法,解释:“以前你来我们家,佣人煮了白粥、小米粥和燕麦粥,你什么都不吃,就挑燕麦粥。

    ” 南夏自己都不记得了,皱着眉回忆。

     “别想了,就你这脑容量。

    ”傅时卿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她的脑门。

     南夏深感自己被侮辱了,瞪他一眼,低头继续喝粥。

     燕麦粥很香,哪怕不夹着菜吃,也是唇齿留香。

     一旁,周扬看在眼里,目光有几分复杂地望着南夏,等傅时卿走了,她才开口:“时卿哥哥对南夏妹妹很照顾呢。

    ” 她说这话时,用一个银色的小勺子低头拨着碗里的粥,好像只是随口感慨了一句。

     南夏却觉得,她话里有深意。

     她本就不擅长交际,这种时候,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道:“傅先生把我当妹妹吧。

    ” 周扬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不一会儿,傅时卿和周侃三人都盛好东西回来了,一人一座落了下来,还有一人没地方坐,干脆从隔壁桌拉了张椅子坐在过道里。

     这样聚在一起吃,倒也有说有笑。

     期间,周扬又问了一些话,笑嘻嘻地跟南夏套着近乎。

    南夏有点招架不住,又不能不理她,神色为难。

     傅时卿往她碗里夹了块香菇:“瞧你瘦的,多吃点,吃饭的时候,多进食,少说话。

    ” 南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没有感激是假的。

     其余人也愣住了。

     傅时卿这话,看着是说给南夏听的,实际上,是在提点周扬了。

    周扬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搁桌底下的手,狠狠掐入了掌心。

     自此,她算是确定,傅时卿对南夏是另眼相待的。

     傅家家大业大,傅时卿英俊强势,又有手段,谁不想做他的女朋友?可从没听过他对哪个女孩子高看一筹了。

     她赖在他身边,也不过是仗着家世,还有她哥跟他关系好罢了。

     想到这里,她又多看了南夏一眼,咬紧了牙关。

     不甘心。

     别说是周扬,周侃许茵都呆了呆。

    许茵只是暗叹,位高权重的傅家太子爷原来喜欢这样的? 周侃则是心里苦涩了。

     吃完饭,几人心思各异地回了房间。

    快进门时,南夏被人从后面叫住了。

     回头一看,是周侃。

     “周先生?有事吗?”南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周侃站在走廊尽头,隔着几米远打量她。

     这个女孩子,五官精致,气质脱尘,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缎般披散在肩上,发量多,自然又蓬松,衬着一张巴掌大小的脸唇红齿白,分外娇艳。

     对着她纯粹的目光,他的话就有些难以出口了。

     “周先生?”南夏又提醒了他一句。

     周侃如梦初醒,苦笑道:“没什么事,只是朋友一场,不想你误入歧途。

    时卿没跟你说过吧?他的母亲,是一位享誉国际的钢琴家,傅明山使了点手段才得到她,后来,她不甘做他的情妇,又因为家业破败,需要仰仗傅明山的臂助,惶惶不可终日,最后郁郁而终。

    ” 南夏望着他,没有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侃说:“他从小就没有母亲,缺乏母爱,也不懂得怎么爱人。

    你觉得他会跟你结婚吗?还是像他父亲一样?他这样的身份,最终大多会选择联姻。

    ” 南夏没有说话,半晌,跟他道了谢,转身离开。

     周侃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也唾弃自己卑鄙。

    但是转念一想,他这样说也没有错。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周侃也明白,傅时卿喜怒不形于色,缺爱,又畏惧爱。

     那种孤独,早就深入他的骨髓,深深扎根。

    哪怕他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他也从来不对自己吐露心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谁能真的走进他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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