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他在大理寺只手遮天还自罢了……他是欺纪府于今朝之中已失所依,人做天看,裘全德……他当真是岂有此理!”
纪理小心探问:“恩师,究竟……”
“我问你,令弟的遗物,他们大理寺可是扣留至今?”
纪理回:“昨日那边派了人,已然悉数送来了。
”
魏升鉴怒不可遏:“悉数?他还有脸说是悉数?连圣上都已降下过旨意,已查知令弟乃是秉公查案期间,因刑部之疏忽错入地牢,故而着令大理寺严加查察此案中刑部当领罪责,并当善加安抚亡者亲眷……他裘全德倒好,不奉旨将刑部查它个底朝天,不去弄清楚那场断命大火之来由,反过来查自家人!死者为大,他不将令弟遗物好生归还纪府,扣下来打算做什么,问一问那些物件,当日可曾见着是谁纵的火了?”
纪理反倒只能劝慰:“恩师消消气,大理寺许是有自己行事的规程手续,故而归还的晚了些。
”
魏升鉴指指案上青瓷盒,缓了缓气方道:“许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若不是有人发了话,裘全德明年这个时候恐怕也未必将那些遗物送还纪府。
不过,裘全德为查令弟,还克扣了一样……喏,便是此物了,你小心收好。
”
纪理抚抚瓷盒,启了启唇,欲言又止。
魏升鉴收起此前怒意,看看瓷盒,忽而笑得一脸诡诈:“也不知裘全德老儿扣下这青瓷盒子是何用意,呵呵,查案?他想是查案查昏了头!裘老儿向来板正,想是根本不明白这等风月之物的。
唉,令弟其人……妙不可言,唉,太可惜了,当真可惜。
”
纪理亦低叹一声,嘴角轻勾,仿佛了然,却又像在赔笑,半天方道:“还请恩师替学生先谢过齐王。
”
魏升鉴对他这机灵十分满意,探过手去,轻拍一把弟子臂膀,莫测高深笑道:“不枉齐王如此厚意待你啊。
你只消记得,令弟区区遗物不足挂齿,死者已矣,齐王的意思,不过是想给府上留份念想。
而齐王结好之意,却是对你这个人的。
”
纪理点头:“学生待罪之身,全听恩师发落。
”
魏升鉴摆一摆手:“你我何必说这些虚套?乾州之案,本不该你来担那委屈,此后自会有人去填平。
如今朝中别有用心之人太多,频频离间圣上与齐王,呵呵,更有甚者,还在背后说齐王是瘦死的骆驼……莫说圣上与齐王依然手足情深,就算……哎不用我说透,你也必能懂得。
当下用人之际,不过你才新婚,我且容你缓上几日,月初你便当全力接手水部。
”
纪理一一喏下,魏升鉴素喜这学生一点即通,此行目的也已达到,起身告辞。
**
纪方尾随纪二送客归来,见阿步正在琢磨那只青瓷盒子,喝止阿步:“休得乱动!”
阿步松开手跳起来,躲到一边嘟囔:“这是得亏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