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在桥头,微风拂面,说不出的清爽。
游船时不时从桥底下经过,船桨掀动水面,水波荡漾,水流声一阵盖过一阵。
徐长安向周最科普:“我们糖水镇一共有一百三十五座古石桥,你站着的这座是最古老的一座,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
”
她迎着风口,风掀起她的裙摆,身段纤柔。
昏沉沉的光线之下,她的那双眼睛很亮,荧光闪闪,好似有流萤飞舞。
她领着他走向桥中央,“这里视线很好,是不是很漂亮?”
拱形桥正中间最为高耸,站在那里,视野开阔,大半个小镇的风貌都尽收眼底。
漂亮,而让人沉醉。
“好漂亮啊!”少年把鸭舌帽摘下来,捏在手里,猛地挥舞两下,有些兴奋。
风扑簌簌地吹着,他颈间围巾的流苏迎风摇晃。
那么短的头发,前额开阔,衬得五官愈加周正立体,一笔一划皆勾勒完美,纤毫毕现。
徐长安说:“在我们这边有个传说,和喜欢的人一起坐船,穿过所有的石桥,然后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
周最扭头看她,“你信吗?”
“我当然信了。
”她突然笑了起来,“可惜传说终归还是传说,因人而异。
”
她明明是笑的,可周最却恍惚觉得她是在哀伤。
周少爷开始认为是光线问题,他看错了。
可过后才意识到,绝对不是光线的问题。
此刻的徐长安,跟那晚一样,坦坦荡荡的笑容,可眼里却全是绝望。
明明是最肆意张扬的年纪,鲜衣怒马,可这一双眼睛却似乎饱经沧桑,蒙着一层厚重的云雾,混沌不明,看不真切。
她好像肩负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重。
周最长这么大,全然不知生活疾苦。
他不知道究竟徐长安经历了什么。
但他知道,他在心疼她。
“我是遗腹子,我妈妈怀着我五个月的时候,我爸爸在工地里出了事,走了。
所有人都劝我妈妈把我打了,说一个女人没了丈夫,独自抚养一个孩子长大太难了。
孩子会成为她的拖累。
可我妈妈不愿意。
她太爱我爸爸了,她舍不得放弃她俩爱情的结晶。
”女孩的双眸亮晶晶的,有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隐隐闪烁,“知道我为什么叫‘长安’吗?”
周最怔怔地望着她,小声道:“长安一片月?”
她摇了摇头,缓缓道出:“举目四望,不见长安。
”
她停顿一瞬,“我妈妈一直在等我的爸爸。
”
他一直她名字里的“长安”是一世长安。
殊不知它是“举目四望,不见长安”,是一个妻子对亡夫最深重的追思。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
那晚她为什么会说自己肩负了母亲所有的希望。
就连名字,都寄托了她母亲对父亲最深切的爱。
周最生活在一个家境优渥,亲人和睦的环境里。
他和自己的父亲虽然沟通不多,但从小到大,那个男人始终站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