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方丈颓败道:“天意难违,造化弄人。
”
朱孝德问朱宁煜:“你不会如你父皇那般,饶我一命罢?”
朱孝德道:“姑姑也说了,养虎为患,终成一害。
”
这是决计不放过她了!她大笑:“甚好!风吹雨打花落去,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就该舍亲弃情,杀伐决断,方能平定天下,复吾朝繁荣盛世。
”
萧云彰突然道:“长公主要拔刀了。
”
魏寅微怔问:“甚么?”萧云彰出手如闪电,狠狠将他推了一把:“快!护驾。
”
魏寅不及多思,腾空跃起,蹬步向前,已见朱孝德手中短刀,寒光迸溅,直刺朱宁煜胸口,说时迟那时快,他捏住她的手腕用力折扭,听得惨叫一声,短刀哐啷插入脚下石板莲花,仅划破了朱宁煜所穿衮服。
朱宁煜目光沉沉,下旨道:“将孝德公主及其同党,一并抓捕收监,交由锦衣府及三法司会同审讯,其间肃清余孽,不得有漏。
”他站直身躯,仰首自顾欣赏琉璃塔,只觉安详静谧,浮光幻影之间,似现佛祖金身。
至后在位数十载,他往白塔寺祭典多次,再不曾如此震撼过。
魏寅四处张望,不见萧云彰身影,走出白塔寺山门,问属下张弛:“萧九爷去哪了?”
张弛回禀:“他匆忙忙骑马走了,去哪儿不知。
”
魏寅略思忖,伸手触过系革带上的腰牌,竟是空无一物,顿时明了,问道:“萧九爷何时会武功的?”
张弛挠头答:“属下不知。
”
长公主朱孝德谋反败露,毒酒赐死。
福觉、临惜罚面壁思过,当晚坐化。
萧肃康谋反重罪,且身背数条人命,其五弟萧任游亦有人命,理应当斩,萧老太太亮出先皇赐的免死金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宁古塔,此生不得回京。
同时清理朝堂,一时腥风血雨,问罪大小官员百余人等。
同年九月二十日,朱宁煜登基,改年号正昌。
十月十日辰时,三法司重审十四年前白塔寺灯油案,说来奇景,满城菊花忽然一夜绽放,展须扯瓣,金蕊流霞,惹得百姓争相观赏,谓为吉兆。
林婵的轿子停在城门,小眉搀扶她出,一眼便见乔云云站在马车前,乔云云也看到她了,忙迎过来,打量她小腹隆起,歉然道:“奶奶身体不便,还麻烦来送我。
”
林婵道:“无碍!医倌让我多走走哩,一味贪懒痴肥,日后不好生。
”
乔云云道:“不兴说这种话儿。
”
林婵问:“今日重审灯油案,你不等结果,就急着要走么?”
乔云云道:“证据确凿,铁案如山,我已能猜到结果,不必再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