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彰笑问棠红:“你可愿意?”
棠红为难道:“需得虔婆做主,我不好应儿。
”
萧云彰道:“就是不愿了。
”
棠红支吾,说不出所以然来。
郭守银还待追问,白江推他一把道:“你还问作甚!自讨没趣。
”
棠红勉笑道:“实非我不愿,是形势所逼罢了。
”
郭守银问:“何出此话?”
棠红道:“我爱美,喜穿绫罗绸缎,化红妆。
商人妇只得穿绢布,简素样儿,我习惯不来。
”
郭守银嗤笑:“就为这?妇人愚见!”
棠红不服道:“商人重利轻别离,一世夫妻两年半,冷冷清清独守后宅,岂是我这种过惯了醉生梦死、闹腾日子能受的。
”两句话戳中在座一众痛处,沉默下来。
萧云彰喜怒难辨,让她去唱一套《平沙落雁》,他们继续吃酒,唱到一半,萧云彰道:“听闻新来了位姑娘,唱曲不俗,可是真的?”
白江道:“你说的是乔云云,确是如此,色艺双全,过目不忘。
”
萧云彰道:“我倒想听听。
”命了萧乾去叫。
半晌功夫,虔婆进房说:“她不肯来。
”
庄全安问:“如何不肯来?”
虔婆道:“她立了个规矩,只接士大夫或失意文人,或官家宴请接她往宅里去,旁的一律谢绝。
”
庄全安怒道:“下流九里还分三六九等,岂有此理。
你这婆子,好生糊涂,竟由着她胡来?”
虔婆道:“她给我立了好些规矩哩,我也怀恨在心,各位爷若要治她,我不偏护。
”
萧云彰道:“婆子你去与她说。
”
虔婆问:“我去说甚?”
萧云彰道:“她若不肯见,日后怡花院的煤柴布及骡马,休往我商铺来购。
”
郭守银道:“我奶茶店一样。
”
庄全安道:“金银花钿首饰,你们这些妓儿,莫想了。
”
白江道:“米粮也算我一个。
”
陆海笑道:“勿忘我。
”
虔婆唬道:“怎地说治她,倒连我一道整治了!”
白江大笑,拍手道:“你还不快去,再晚些,你这块地也要收了。
”
且说虔婆走后,萧云彰原还有气,这番闹腾后,倒觉好笑起来,说道:“何苦这般相逼,反没了生趣。
”
庄全安道:“不过让她们知我们的手段,勿要欺人太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