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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手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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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花生油……”柏遥听着木门被捶的巨响,情绪已经开始崩溃了,眼泪不自禁就流了下来。

     “遥遥,把那桶油推到门后面去。

    我已经回到门卫这里,马上就上去了。

    ” “妈妈说这桶油要吃两个月的,万一……” “听话,遥遥。

    ”电话那端的男人喘息着,伴随着拉开楼下铁门的声音。

     砰砰砰! “柏遥你个贱人,跟你妈那个黄脸婆一个贱样,就他妈会勾男人。

    你开门啊,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这是谁,啊?” 那粗犷洪亮的声音与她只有一门之隔,柏遥脑子早就被声音震麻了,脑内一片空白。

     她惶然看着那个简易的“锁”,好不容易把沉重的油桶推到门后,才发现油罐的盖不见了,兴许是母亲之前取油忘了关。

     门在跳动着,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干什么不开门,学你妈那个贱人是不是?!” 柏遥爬到离门最远的地方,眼泪早已落下来,余光中窥见床底下的半个玻璃瓶。

     是上个月摔裂的,剩了半个尖锐的下半个瓶子,还没来得及处理。

     她俯下身去,想要拿那个瓶子,可是—— 砰! 门锁飞了,沉重的油桶滚落,溢出一地的油,空气中充满了花生油微妙的香气。

     父亲背对着客厅的灯光,影子映进来,仿佛一座巨山。

     她看见他手中拿着的衣架,就知道怎么也躲不过了。

     头发被扯起来,衣架重重地打在柏遥的背后,柏遥疼得叫出了声,一瞬间眼泪无法抑制地溢出。

     她像一团发了霉的毛线一般,随意地被扔在地上。

     她因为疼痛喘息着,瞥见那个玻璃杯。

     柏遥此时已经绝望了,却又不想放弃生命,把那残缺又尖锐的玻璃杯捞到手中,调整坐姿把玻璃被尖锐的那一头指向父亲。

     “爸,你、你不要再过来了……” 她抽泣着,声音都快哑了。

     李征远盯着她,牙咬得吱吱作响。

     客厅的光照在柏遥面上,她面色苍白。

     世界像是一瞬间被压缩成一线盲音,柏遥眼睁睁看着父亲的面容在她眼前不断放大—— “啊!!——” 滚烫的、鲜红的液体在尖叫声中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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