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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铁脊铜肝杖不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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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示意继续。

     虽然外面天色很暗,但是古尔察麦色裸背的轮廓,却刚好让人看得分明,那背上,一道一道,越来越多的鞭痕也分外清晰。

    像是用朱砂,在潢染纸上,一笔一笔凌乱地涂写着。

    飞溅的血花,落在薄薄的积雪上,将那积雪融得凹下去一个个小坑,倒看不见红,却更让人觉得像是痛彻骨髓的伤。

     风吹过,满地的雪粒簌簌滚动了起来,像是一片清冷的波光,那些散落在地的写满了满文的纸,也被风吹得飘飘地动,像是一群振翅欲飞的妖异的蝶。

    依旧听不到古尔察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风声、雪声、鞭声和纸声纠缠在一起,像是幽幽的鬼哭。

     褚仁震惊于这样的景象,想要大喊,却像魇住了似的,完全喊不出声音来。

     褚仁默默地跪了下来,膝行着,转到齐克新身前,一个头,重重磕在齐克新脚面上。

     褚仁抬起头,双手紧紧抓住齐克新的衣襟,泪流满面,却还是不敢出声,只是抖着唇,无声地恳求。

     齐克新低头看了褚仁一眼,随即便抬头看向门外,丝毫不为所动。

     褚仁只得紧紧抱住齐克新大腿,将脸埋在齐克新的袍子中,似乎不听,不看,便可以当这事没有发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呼啸的鞭声停了,只听齐克新说道:“带他下去疗伤!” 褚仁这才死而复生一样,恢复了听觉和视觉,而齐克新的袍子,已经被褚仁的眼泪濡湿了一大片。

     “你只回答我一句话,有没有用心学?”头顶是齐克新冷冷的声音。

     “没有……”褚仁有些哽咽。

     “那以后该怎么办?” “好好学……” 齐克新缓缓抽出了腿,大步走出门外。

     剩褚仁一个人,对着散落一地的满文,孤零零跪在那里,那一地密密麻麻蚯蚓一样的文字,似乎蠢蠢地蠕动着。

     门外,雪大起来了,片片雪花鹅毛一样缓缓飘落,遮得那天色比刚才还暗了几分,也遮住了那些溅落血滴砸下的凹坑,不留一丝痕迹。

    只有古尔察跪过的地方,还留有一片凹陷,见证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原来,就算不要哈哈珠子,还可以打先生……褚仁只觉得这一切太疯狂,毫无道理可言。

    主子和奴才,中间竟是如许的鸿沟,不管平常谈谈讲讲有多亲热,到了关键时刻,就可以一点情面都不讲……褚仁莫名地替古尔察觉得不值,心也微微有些刺痛。

    就算……这只是苦肉计吧,褚仁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计谋,真真切切地戳中了自己的软肋。

     注: [1]端重亲王府应在东城石大人胡同。

    位于西城的其实是敬谨亲王府。

    本章王府内部结构描述依据了敬谨亲王府。

    但敬谨亲王府在西单路口南侧,不在西四附近,因情节需要调整。

     [2]《清文启蒙》:成书于雍正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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